额角尚未干涸的血液在已然凌乱不堪的绷带表面留下扩散开来的痕迹。支撑着已然有些模糊的视野轻轻喘息着的黑发少年对这个问题似乎感到有些好笑一般低低地笑了起来。

“哈……传达战术?那种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做过——根本不用列入考虑的啊。”

“只不过是一如既往恶劣地、自作主张地任性行事而已。只不过是仗着那家伙的纵容肆意妄为而已。”

没有被绷带覆盖着的那只鸢色的眼睛里带着近乎无奈的笑意。

“只不过是我的伪装对他不奏效而已。”

“……原来如此。另一种意义的‘无效化’吗。”闭路电视另一边的青年若有所思般轻轻地自言自语,“可是,太宰君就这么相信对方一定会照着你所预判的计划行动吗?我原本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把胜率赌在‘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东西上面的。”

躺靠在墙壁上的人略微闭了闭有些滞涩的眼睛。

“费奥多尔·d——不,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目光里带着某种复杂而深邃的东西。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追求死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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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狭窄的地下设施之内,破开地面与墙壁延伸开来的巨大的土石手臂全然无视枪击与炸药的攻势,以毫无空隙的防御将银色长发的男人围在中间。那人嘴角仍然带着毫无惧色的微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橘发黑手党首领,抬起一只手煞有介事般轻轻摇了摇。

“稍安勿躁——关于文件的下落,确实除了主人与我之外没有别的人知晓。顺带一提拷问是没有用的,主人已经帮我切除了能够感知痛苦的神经。现在直接在这里除掉我再慢慢寻找文件也并不是不可以——只是将‘他’带走的那些人,实际上是从一开始就打算与主人决裂的以残暴著名的武装犯罪集团,或许并没有打算将他活着交给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