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妇人也已困倦,手上却仍时不时给女儿轻轻挥扇。糖葫芦在母亲怀里咂着嘴,好像还在怀念那日糖葫芦的滋滋甜味。
“叭叭叭。”这是余碗碗跟着动嘴的声响。
楚留香轻轻将移开的瓦片盖好,站在屋檐上未发出半点动静,他轻声问蹲下身歪着头的小妖怪:“不若为兄请你吃些宵夜?”
余碗碗自然仰起脖子,点头如捣蒜。
于是他们到了胡商云集的夜市。
那里不受宵禁管束,仍旧灯火通明。
余碗碗从街的一头吃到另一头,只管胡塞海喝,楚留香一面思索她的肚皮是不是通了东海,一面大方地给小妹妹付了账单。
最后余碗碗抱着零食在家馄饨摊坐定。
她说想试试“一碗馄饨两个小勺”的氛围。
待撒了小葱干虾米的菜肉大馄饨被端上来后,她很慢很慢地品尝,却并不肯让楚留香这个请客的尝一尝。
“我要跟筷子一起吃的。”她认真解释。
那双月牙眼比星星更亮:“别人不能吃嗷。”
但因为苏梦枕不在,所以她决定代替他,吃一个就换个座位,吃一个就换个座位,并拿另一个小勺去舀,假装自己分饰两角,吃得更香。
“别人”这二字圈出来,是重点。
楚留香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直到巧遇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他也不是很有心情跟人家寒暄。不过终究还是共同在馄饨摊上坐下了,甚至以水代酒敬了一杯。
余碗碗吃馄饨吃得正香,只拿眼角扫了一眼,咂咂嘴道:“啊,这个弟弟我曾见过的。”
那是个秀气斯文的年轻人,穿着华丽却不过火,彰显着世家公子低调的奢华,他的笑容温柔而亲切,且文绉绉客气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