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逐渐冷却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点滴打完。
盛君迁还没回来。
赵端憋着一肚子火看着输液管回血,满脸阴鹜的拔掉针头,随便抽出张纸抹去手背上渗出的血珠,喉结动了动,自嘲道:“傻逼。”
——
忘了赵端还打着点滴这事,盛君迁真不是故意的,他刚出门就被表姐给拽走当苦力了。
刚刚71路公交车出了场事故,正是晚高峰,公交上挤满了人,重伤不多,但轻伤也不少。
盛君迁和个陀螺一样没停歇的转了一个多小时,早已经把刚才的吻连带着主人都忘了一干二净。
“君君,你休息会儿吧。”表姐从门外推门进来,凑近了压低声音说:“刚才我看到你小男友走了,你是不是忙起来把人给忘了?”
小男友?
盛君迁整个人还有点蒙,猛地抬头。
赵端!
“表姐你帮我看着点。”
盛君迁一路小跑进表姐的办公室,只摸到一室冰凉。
那个凶巴巴,总是骂脏话的男人还把弄乱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成了豆腐块。
盛君迁的心倏然有点沉,油然而生一种说不清都不明的懊悔。
今天一整天都在下小雪,盛君迁本以为到了晚上只会是薄薄的一层,却没曾想就这么几个小时不见,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甚至还有人在医院门口堆了两个雪人。
即便知道赵端没什么理由会等他,盛君迁还是跑了出来,直觉告诉他赵端应该还在。
这个想法倏然冒出来时,盛君迁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点不知耻。
直到看到赵端头发肩膀落满了雪,盛君迁心里更是堵得慌,重重掐了掐掌心:自己真的太过分了。
赵端一个人靠着医院门口的树在抽烟,整个人都融在夜色里,若不是那夹在指尖明明灭灭的火光,盛君迁都可能发现不了他。
整理好心情后,盛君迁走过去把他的烟掐掉。
赵端懒懒掀起眼皮,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多了几分烦躁。
“抱歉,刚刚病人比较多,我忙忘了。”盛君迁低头道歉,“你怎么不在里面等我,外面多冷啊。”
赵端斜睨他,“怕你酒精不够用。”
盛君迁语塞,第一次认识到了面前这老男人斤斤计较起来有多可怕,为了熄火,他只能当着赵端的面把酒精掏出来扔到一旁的垃圾箱里。
反正宿舍里批发了一整箱,不差这一个。
赵端阴沉的表情肉眼所见的好了不少,仿佛在和酒精争宠这件事上胜利了是一件多么得意的事。
盛君迁没话找话:“今天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