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年前,高烧39度的小赵端想死又不敢死,像窝无耻的耗子蹲在医院门口,被保安赶了好几次,大概看他可怜,动了恻隐之心也没用多大力气。

医院的人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小赵端昏昏沉沉睡了一天,直到被人拍了拍头。

他抬头看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儒雅男人。

赵端伸出手,干涩的嗓子哑着叫了声爸爸。

男人一愣,冰凉的手贴在他额头上,把他抱进了医院。

高烧39度,差点烧成傻子的小赵端就这么捡回了一条命。

男人坐在他病床前絮絮叨叨的说自己妻子在生产,也不知道会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赵端迷迷糊糊的,很玄,他觉得有个胖乎乎的小手勾了一下他的手指。

眼睛很大,很好看,像块褐色的宝石。

小胖子冲他笑,赵端也冲他笑,两人傻兮兮的笑了一会,睡意突然涌上来,赵端睡了个天翻地覆。

后来就待在了男人家里。

男人家里多了个小胖子。

小胖子没有长开,是个丑弟弟。

他好软啊。

那对夫妻一定很爱他,他们用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去形容他,赵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真正喜欢一个孩子的时候,连起名字都是一件头等大事。

后来他遇到了老瞎子。

老瞎子说他克父克母,克亲人,就连那个丑弟弟都和他五行相克,如果待在他身边,两人都不得好死。

赵端没有和那对夫妻说,他们虽然很有文化,但养一个丑弟弟已经很难了,自己这个天煞孤星就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吧。

直到他离开,赵端都不知道那对疼爱儿子的夫妻到底给弟弟起了什么名字。

但他始终记得那对夫妻告诉他的:要眼神永远澄澈,深处低谷依旧心怀热忱。

赵端突然就释然了:他应该不会在怨恨命运了,即便他真的很残酷,但又是如此的仁慈。

盛君迁敏感的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和爸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把赵端抱在怀里揉揉耳朵,捏捏他的腰,一遍遍安抚着他的背,声音轻柔:“怎么了?怎么突然呆住?”

赵端给了自己一拳,笑出了眼泪:“我就是觉得那个老瞎子是真的瞎,我也真的是个大傻逼,纯种大傻逼。”

还有。

好像,你刚出生,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盛君迁不懂赵端突如其来的情绪,看着他钻进被窝里,闷笑了好久。

等他平静下来,盛君迁和他接了个吻,拍拍他的背顺气:“怎么了?”

赵端:“我就是觉得我提前拿了叔叔阿姨的试卷,一定能拿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