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些话是不需要非要说出来的。”傅萧将自己的长款羽绒服打开,把他包在自己怀里,任由乔桉无止境的眼泪浸透了自己的衣衫,“奶奶很聪明,她很懂你,也希望你快乐。”
今天是正月十五,江城的习俗中正月十五有着特殊寓意,一大早鞭炮声此起彼伏。
同样的还有正月初一,乔桉在院子里放了个小鞭炮,摔了个狗吃屎,祝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还有正月初五,鞭炮声噼里啪啦,乔桉同样放了个小鞭炮,教他说这些吉利话的人却再也没有了第二个今日。
停滞的时钟终于被人拨动。
乔桉说:“奶奶走了。”
傅萧轻轻嗯了一声。
“我没有亲人了。”
“你还有我。”
“永远都有我。”
撕心裂肺的痛哭后,乔桉终于累到睡着,傅萧把他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紧绷了十天的神经终于完全放松,躺在他身边很快入了梦。
乔桉再醒来时屋子里黑漆漆的,偶有几丝光线从厚重窗帘布的缝隙间透露出来。
傅萧躺在他旁边,比他睡得还要沉。
乔桉偏过头,第一次很认真,不含任何杂念的去观察着面前这人,傅萧长得十分俊美,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不笑时看起来总是很锐利,不易近人,但在乔桉面前,他一直都是笑着温柔的站在他的前方,在这已经是孑然一身的世上做他风雨中撑起的伞,黑暗中点起的灯。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幸的,这样的家庭,背负着这样的罪恶,有着难以启齿的心理疾病,前方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好像活了十八年,一点好运气都没有。
但现在他万分感谢命运,傅萧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好运气。
乔桉忍不住凑上去碰了碰那两片薄唇。
略微动了下身刚想离开,傅萧就睁开眼将他搂入怀中,眼中还有些倦怠慵懒。
乔桉抿抿唇,对上他满是红血丝的眼,愧疚的说:“对不起。”
“嗯。”傅萧懒懒的,将手放在他衣衫里摸索着,感受到怀里的人身躯都软了下来才满足的喟叹一声,
“初八本来想带你去滑雪的;初九陈老师说有冰雕展想问问你感不感兴趣,我们可以一起去;初十呢,我们可以打一天的游戏,饿了就吃炸鸡泡面,肥宅快乐水,作业什么的都滚一边去;十一,周浅的酒吧开门,她请了一支新乐队,据说场子非常炸,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有多炸;前一天我们应该会通宵,那我们十二就睡一天;十三带你去泡温泉;十四带你去买好多好看的小裙子。”
不过这些都错过了。
傅萧神情柔和,始终浅浅笑着,声音低沉的如夜风,丝丝缕缕撩拨着人心。
他坐起来将窗帘拉开,望向远处深沉夜色,“十五,汇演中心有一场烟花表演,想去吗?”
烟花表演八点开始,两人去的时候还未开场,但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广场上人挤人,做什么都追求潇洒的傅老师第一次挤这种人山人海,眼镜被前面的一个小胖子哈哈笑的抓在手里,玩够了“吧嗒”一声摔在地上,不知道被多少只脚踩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