漼时宜说着便伸手拉住了周生辰的衣襟,被周生辰轻轻按住了。

“我没事。”周生辰看着她,她总是这般,平日里再娴静自持,闻听他受伤的消息都会这样方寸大乱。

“这么重的药味,怎么会没事?”漼时宜急得眼圈泛红。

“真的没事。”周生辰拉着漼时宜,让她坐下来,“一些旧伤罢了,不打紧。”

“你骗我,”漼时宜不信,“旧伤为何需要缠着绷带?你若不肯说,我便自己看。”

周生辰似沉吟了一下,面对分毫不肯退让的时宜,只得答,“骨伤。”

“骨伤?”漼时宜眉心一跳,“何时受了这么重的伤?”

“已有月余,无甚大碍。”周生辰眼下只想让她宽心。

漼时宜咬了咬唇,已有月余,那不就是他身陷平阴之时……昨日劫后重逢,周生辰同她谈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同她说师姐战死,同她说表兄起兵,同她说皇上无恙……可独独没有提他在平阴时,发生了什么……他没有提,她竟也不敢问,因她知道他落在刘子行和金荣手中,一定遭受许多折磨……

周生辰瞧着漼时宜的神色便知她若非亲眼得见,实难真正心安,毕竟小南辰王谋逆剔骨已然昭告了天下,就算他就在她面前,这一身伤不让她瞧个究竟,怕是她都要怀疑自己真的少了几块骨头。

“时宜,”周生辰轻声唤她,“我在平阴能脱身确实凶险,也因此留下了伤,皮肉伤早已痊愈,只有两处不小心伤了骨头,并非有意瞒你。”

“真的吗?”果然,漼时宜这才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我骗你干嘛,”周生辰又心疼又无奈,“绷带只是为了固定伤势,并无其他,你若不信……”周生辰只得拉过漼时宜的手,放在自己的绷带那处,“亲手验过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