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黑。
这黑店的黑心伙计们,压根没想到,他们要找的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凤俏待人走远后,半悬着身子倒挂在屋檐上,慢慢地向下看,下面就是她翻上来的窗子,此刻漆黑一片,好在窗子还没有关。
凤俏团身翻窗而入,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随身装银票的包袱自然是不见了,凤俏抓过自己的衣服,忍着眩晕穿好,再度翻窗而出,无声落在院子里。
凤俏的眸光在亮着灯光的房间落了落,抽出靴间的匕首,猫着腰走了过去。
掌柜的正籍着灯光看那两方巴掌大的令牌,两块牌子并排放在桌上。掌柜的拈着下巴上仅有的几根胡须,正在思索这东西到底是留还是毁。
留,怕留出祸事,毁,如此稀罕的东西,毁了可惜。
正瞧得出神,突然觉得身后房门微响,掌柜的霍然转身,一声“谁”尚未发出声音,眼前黑影一闪,喉间一凉,声音已然无法发出。
鲜血喷涌飞溅,凤俏偏头躲过,不再看那掌柜,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令牌收了,翻找出自己的包袱,银票不见了,过所文牒倒还在。
掌柜手捂着自己的喉咙,鲜血顺着指缝涌出,连同他身体的温度一并离开了身体,他看着凤俏连正眼都不屑瞧自己,收好了她的东西,掌柜的身体慢慢地歪了下去,栽倒在地。
视线中最后出现的那张脸,慢慢靠近,肤白如雪,神情冷漠。原来她不是回来报仇,掌柜的因失血牙齿切切地打着冷战,她看自己的眼神,如同蝼蚁……
凤俏蹲身,从掌柜身上搜出几锭银两和几张银票,飞快退出了屋子,消失在倾盆大雨中。
暴雨之后的清晨,蔚蓝碧空,天青如洗。
被黑夜藏匿的血腥和见不得光的勾当,种种痕迹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牂牁最繁华的一处,一早就有官差来贴了一张告示,赶集和路过的行人围着官府专门贴公告的墙面,里三层外三层堵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