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俏竟真的这么走了,直到萧晏伤愈,也没有再回来。
“姑娘竟这么不辞而别,什么都没留下。”已经拿到官府的上任文书的新任驿长,也就是原来那小吏,这几日一提及此事都忍不住眼泪汪汪。
萧晏默然,安静地站在院中远眺。
直到有一日,驿长清早敲开萧晏的房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呆呆地站立了半晌,喃喃道:“也走了……姑娘与她的朋友都是如此洒脱,说走就走了……”
告别对于萧晏来说没有意义,他的离开跟凤俏不同,凤俏或许不会再回来,但是她的脚步不会停下。
而他……
萧晏笑了笑,想起南萧苍禹山上那块无字碑,自己竟等不到落叶归根的那一日,不过倒也无妨,左右不过一具皮囊,江山何处不埋骨,何妨寂灭葬尘泥。
青山,崖顶。
一个灰色的身影缓缓地盘膝坐下,微微垂首时,胸前的血色已然清晰可见。
萧晏将脖颈上的佛珠取下来,执在手中。原本手上那一串,在凤俏离开牂牁的时候给了她。
梵音阵阵,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
不知凤俏是否在回西州的路上。
嘣——
清脆的声响,一粒佛珠掉落在地上,随后几十颗佛珠全部脱离了线带,一地脆响。
萧晏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终是……不能心静了,哪怕是在这尘世的最后一刻。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从他跪在佛祖面前剃度的那一刻,就是她的出现,让他的皈依变得有那么一点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