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婺脸庞被陆绩捧在手心,仍是不自觉拢了拢衣衫,“你是说这几晚吗,还好啦……”

陆绩放下手,“我是说,听你的意思,你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生命,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人生这么多乐趣,于你而言便有无穷无尽的乐趣,真像神仙……”

“不知其中滋味的人才有你这么幼稚的想法。”孙婺打断他,“你年纪小,也难怪。但凡你多一些阅历,便会知道,人想要无穷无尽的生命是因为人会死,人怕死也是因为人真的会死。神仙又不会死,他们怎么会觉得‘不会死’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所以,你说我像神仙我或许可以认,你说我有无穷无尽的乐趣,我可从没这么觉得。”

说起这些,忽然便没了意思。窗棂间透进来的光晃了她的眼,她转了话题道:“天亮了,我也该回去了。原本禁令还没解除,我天天瞒着那么多双眼睛偷跑出来,实在是很不给公瑾面子。就这么着吧,我消停几天,之后就不过来了。”

一番话说完,她上衣已经套好。

起身前她想起什么,又说:“你所说的,星彩找你重制孔明球的事,你不记得以前,这样确实有些难办。但多动动脑子,以你的智慧自己应当也能解决。若实在觉得棘手,便来找我吧。但你一定记住一点,你如今效忠于我兄长,千万别被别人哄骗离开江夏。”

陆绩半倚在塌上,低声道:“……对你而言真的没什么乐趣吗?”

“什么?”孙婺正要起身,听到陆绩这么说,又坐了回去。

少年目光低垂显得有些落寞,孙婺略一反思,立刻便知道了答案——所谓“不能说男人不行”,经过她两千年的验证,确实是条真理。

特别是对陆绩这样敏感的青少年,云雨过后表现出无趣的样子,更是在无情地打击他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