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试图伤害苏哥哥的人,都该杀。
直到有一回,苏梦枕因出手阻止时被飞流的阴寒掌风牵连误伤,牵动了许久未发作的旧疾,咯血不止。
这是飞流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严重地发病,当场骇得手足冰凉,表情抽搐,像是想哭又哭不出来一般。好在郭东神已立时唤了玉塔待命的大夫过来,稳住了苏梦枕的咯血之症。
待症状稍缓,苏梦枕随意用帕子拭去嘴角指间血污,有些无力地将手掌置于飞流微颤的发顶,揉了揉他柔软细腻的黑发,随后俯身将他轻轻抱住。飞流身体轻微一颤,伸出双手抱紧眼前之人瘦得厉害的身子,把头埋进苏梦枕的衣袍,嗅着混了血腥气与药香的熟悉味道,不言不语。
“没事了,飞流。不过以后要听话,好吗?”苏梦枕不愿过多拘束他,但仍需有个章程。
“飞流,听话。飞流,坏事。”飞流语调僵硬地一字一顿说完,举掌便挥向自己。
苏梦枕早已防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先一步抽出红袖刀柄用以格挡——方才发病气力不继,只得借助兵刃。
“才说好要听话,眨眼就食言了。这头一件便是要记住,你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伤害自己。活着是件严肃认真的事,没有人值得你伤害自己的身体。你这样做,苏哥哥会很生气。”
飞流歪头想了好一阵,才重重点头,道:“飞流,会听话。苏哥哥,不生气。”
被晾在一边的郭东神并未直接抽身离去,反而兴致盎然地看自家楼主哄小孩,画面看似有些诡异,却又分外温柔静谧。连她都不由得平静了些许。
自此之后,任郭东神怎么逗小飞流,都不能逼他再出手了,倒是让这位娉婷柔媚的女子少了些许乐趣。
京中事务繁忙,转眼又近五月。
权相蔡京的寿辰已然临近。
往年,金风细雨楼作为京中一个不大不小的江湖帮派,惯例是要献上厚礼以策照拂。
此次,新楼主苏梦枕以帮内治丧为由蠲了这条不成文的旧规。
怪异的是,在风雨楼如此看似失礼倨傲的举动之后,朝中一手遮天的蔡京并未有什么大动作。
一手遮“天”,是否真能遮得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