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入髓、缠绵悱恻、不死不休的沉疴。

久病之人总是更为惜命。蔡京暗忖既不便动他,不若施以恩惠,怀柔为上。

时人进贡的一味新药于己并无甚用,对苏梦枕的病症却有救急妙用。而这事,蔡京早已暗中命人知会了御医树大夫——自苏梦枕入京后不久,官家已遣树大夫为风雨楼供奉,可为苏梦枕需时差遣。

但这还不够。

玉塔今日好生热闹,有位朝中新贵此刻已堪堪同飞流交上了手。

一旁的苏梦枕却并无制止的意思,甚至偶一出声指点飞流如何进攻对方防备薄弱之处。

被招招狠厉纠缠不清的素衣公子倒也不以为忤,索性给这个小家伙喂起招来。虽则他自己也比这孩子大不了几岁,尚未及弱冠,但百来招下来已可瞧出功力已在飞流之上许多。

“住手。”

不轻不重的一声断喝。

苏梦枕终于出声阻止。

飞流因仍对先前的事心有余悸,现对苏梦枕的每一个指令都立刻照办,随即化解攻势折回苏梦枕身旁,只用冷峻的眼神看着对面之人。

素衣公子也立即收招,一派怡然清逸,姿容妍妍,仿似方才与人大打出手的并不是他一般。

“小侯爷今次不会是专程来拆苏某塔楼的吧?”苏梦枕护短心起,纵是飞流先动的手,犹然先半玩笑般将话柄掷于对方。

原来这位武功奇高的素衣公子便是代父受封神通侯而跻身朝堂不久的方歌吟义子——神枪血剑方应看。

“苏公子说笑了,”方应看像是对这人极是熟稔,笑得春风拂面,气韵如兰,令人一见便心生好感,继续道,“应看数月前邀苏公子过府一叙,却只等得小任回来。无奈只得自己不请自来,腆颜叨扰了。”

语罢,还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苏梦枕身边的飞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