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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峋这一次去东流并没有遮掩,是以,全朝堂都知道他去东流为摄政王求良药治病了。这倒是打破了朝中的各种流言,摄政王他是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陛下与摄政王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就这样慢慢消失了。
如今人人都知道,摄政王卧床不起,而且一睡好些时日,也不知何时才能清醒,陛下把摄政王安排在承明宫,批奏折都要守在摄政王身边,只有上朝和会见大臣才离开一小会儿,这关怀备至、尽心尽力的模样,渐渐让大家觉出了不对味。
就算摄政王是陛下的师长,陛下也用不着这样吧,日日衣不解带的照顾着,陛下如今看起来比摄政王都憔悴,连眼底都是青黑的,谁家学生能为老师做到这个地步?!
某些人咂摸出了一点方向,却陡然闭了嘴,根本不敢说出一个字来,就算旁人问起,也一律装傻充愣。
有落梅司在,朝中大事小情全都瞒不过卫峋的眼睛,可就算知道外面的动静,卫峋也不去管,他依旧沉静的守在江遂身边,为他擦身、为他喂药。
时间一天天的过,陛下也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承明宫永远都是那么的安静,有宫女不小心摔落一个木盆,都被末羽拉出去,厉喝了一番,虽然末羽平时就不好接近,但哪有现在这么恐怖,跟随时都能取人性命似的。
杀手的真面目暴露了,末羽也不在????團隊乎,只是忧心忡忡的回去继续值守。
她怕,这宫里的每个人都在怕。
怕两月之期到了之后,摄政王还是醒不过来。
那陛下,可能就真的要变成一个残暴恣睢的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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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迢是在卫峋带着江遂回到京城的半个月后,才得知消息的。
她在长乐山上枯坐一夜,清晨,天刚蒙蒙亮,门板上还挂着浮起的露水,她穿着一身素色黑衣,在琼娘的陪同下推开大门,然后离开了这里。
陛下没来请她,她出去也没通知过任何人,明明是先皇留下的贵太妃,她住的地方被层层守卫着,可她出去的时候,一个拦她的人都没有。她很顺利的来到皇宫,向守门的侍卫禀明身份以后,没过多久,一个宫女快步跑了过来。
末羽气喘吁吁的停下,对江迢行礼,然后毕恭毕敬的把江迢请进了承明宫。
承明宫此时还算热闹,除了卫峋和躺在床上的江遂,顾风弦也在这。
见到身量纤细的江迢走进来,两人俱是一愣。
天地昭昭,时光过得比卷着微尘的风都快,多年不见,江迢还是闺中少女的模样,可顾风弦,却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春风得意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