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里,那仇入恨骨的人乔模样张致做派,我实是看不上,也不管潘氏如何勾搭,终究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叔叔可不是好相与的,最是讨厌不知廉耻的女人,到时,我自看笑话罢了。

往前几日,我接了份缝补的手艺,每几日把手帕之类绣活,按时交给东家,便能得十文钱。

潘氏虽暂不打骂我,可也没让我吃个尽够,我这长身子的年岁,少不得挨饿受冻,若再如以往一般,长得瘦弱模样,折寿这事,可不是说说而已。

有了银钱,我能打打牙祭,长几两膘不是。

我紧赶慢赶,不出片刻功夫,到市坊中张家绸缎铺,铺面不甚大,里头满档摆了各处来的绸缎面料,门口安放高桌,也摆了一水的绢布。

我行至门口,恰好看见张掌柜在前台盘算账本,便招呼一声,把两张新绣的帕子拿出来,递与布庄伙计,伙计又交与掌柜的

张掌柜打量一番,瞧那模样似是满意,我才放心。

张掌柜道:“拿二十文钱与迎儿,”接着,又在柜子地下取出一沓待绣的帕子,让我挑着喜欢的样式继续做活。

这是认可我这微末手艺了。

张掌柜道:“虽手艺略显生涩,配色却极好,显然有些天赋,你娘没少手把手教你吧。”

他口中的娘,便是潘氏。经了王招宣府,针指女工,知书识字,后又到张大户家,习学弹唱,在这一带可都有了姓名起来,连张掌柜这样的掌柜都有所耳闻。

我含糊应了,垂首挑选几样简单花色。

须臾,伙计兑了二十文铜钱,递与我,我仿佛瞧见似红烧蹄髈朝我飞来。

正当我选花样时,边上似乎来了人,我没工夫瞧他们,只听张掌柜扬起比平常略高几分的嗓门,朝人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