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又对我道:“迎儿快别说了,仔细你娘气着了,何苦来!”
我直杵在门口,也不言语,端的潘氏如何叫嚣要打骂我,我却一点不怕,大不了与你动手好了,果然潘氏不是肯吃亏的主儿,几步上来就要打我。
却是正好一桶水在我脚边,我顺势把水桶撩翻,潘氏脚下打滑,堪堪摔倒在地,几根山药滚到一旁,好一团乱。
我可惜至极,可千万别摔出个好歹来,倒是西门大官人看了,可不要心疼死。
我噗嗤一下,大笑出声。
潘氏自进了我家门,却是少有狼狈的,且是让我这继女给做手脚。
潘氏骂声不止,我自拾起山药往外头去,手脚极快磨了山药浆水,顷刻淋在衣架利潘氏那身衣裳上头,一甩手便离了家。
闹这么一出,今儿个晚饭我是别想吃了,我又不稀罕,往街上卖枣糕的徐三铺子,好好吃了一顿。
等我回家时,潘氏在楼上鬼哭般嚎叫,我爹爹却在楼下门首等我。
看样子,越是要跟我理论了。
他人不高,矮墩墩的模样板起脸来,实是让人怕不起来。
爹爹道:“迎儿,今日你做的过了,你一向乖巧听话,为何惹你娘生气!?”
我道:“没甚么。”
我只油盐不进,不曾说潘氏那点子腌臜事儿,她倒是好了,从楼上叫骂起来,那些个话脏得比之丽春院的姐儿还厉害,这却是一个能弹词唱曲儿,双陆象棋无一不精的使女嘴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