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许是不用的。”

陆辰卿手摇着墨竹扇,一派风流张致,忽而抬手便敲我脑袋道:“你知便好,既是你下辈子,也成不的我房里人。”

那可再好不过,我暗暗松口气。

正当我抓耳挠腮,想哪处地方得罪府里这太岁,便从姚二叔口中得知,潘氏果真被县太爷给抓了,下狱折腾一场,倒没要她的命。

我起初且想着陆辰卿该不会是说说罢了,不成想来真的。

我委实想不出来,这般做法对陆辰卿有甚好处,索性不想了,拿出纸笔好生写字。

至于我为甚的要写字,不还是陆辰卿说我目不识丁,跟他身边实在丢人,让我好生识得几个字,连秀秀也没落下,强要学哩。

我是愿意的,秀秀与我常做一处做手工针指,其余便是写字了。

秀秀趴在炕桌上,临摹几幅大字,便耐不住性子与我说说话。

秀秀道:“你说那潘氏会否一直关牢房里头?”

我写下武字最后一笔,放到一旁晾干,等着收好给陆辰卿查验的。

秀秀道:“迎儿你说嘛,我从不知写字恁般无聊,没的人说话,好生不自在。”

我笑看她:“你说会不会?”

秀秀一手拎着毛笔,看着我道:“我指望她永远别出来,恁个毒妇连自家相公都下的了手,多早晚要害其他人哩。”

我再放下纸张,复又研磨,淡然道:“她不会。”

秀秀又问:“你怎知道?”

我道:“少爷把她丢下狱,给她警告一番罢了,潘氏没做甚过分事,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

我这话秀秀更不明白,我也不想多说。

自从得了潘氏被抓的消息,我向来文与李丰打听一番,虽然他二人说的模糊,我隐约猜出来,定是县老太爷与西门庆,甚至刘太监薛太监犯了陆辰卿忌讳,这才敲山震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