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建见给了台阶,便接下了话茬子,“可不是嘛,吃饱喝足了就等着太阳落山赶紧上地里去瞅瞅呢。”
“行,方大当家的先忙,那我先回去吃饭了。”
“好的,赶紧去吧,累一天了。”
方建挥手作别老乡,看着村里人回家的步伐,他想返回家里,踹开侧屋的门,问问余采到底干什么吃的,都已经这么晚了不给他准备饭,娶她回来做什么。
方建半个脚刚踏进门槛,就收了回来。他虽然喝完酒之后脾气不受控制会变得暴躁无常,但不代表他喝完酒之后没有记忆,身体的疲软依旧提醒着他自己中午时分刚吃完饭后的那一场生气的暴行。方建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去放放水,然后找个地方蹭顿饭吧。”
大门被关上,整个院子回归了安静,夜色悄悄爬上了天空,约上群星唱起了催眠曲。
余采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双眼紧闭间的梦一个接着一个,但没有一个梦是她的记忆能留下印记的。穿梭在无数梦境里的余采,听到了方木木的哭声,她用手到处摸着方木木,轻轻拍着方木木,希望方木木能再睡一会儿。
方木木的哭声越来越大,余采终于从梦里抽离出来,她一个轱辘爬了起来,身上的疼在爬起来的那一瞬间还稍微有点儿矫情,爬起来后比之之前好了很多。
在那一根绳子的拉扯下,屋子里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切,余采想外面的夜一定特别深了,不然这侧屋子在没有开灯之前不会伸手不见五指。
方木木哭成了一团,余采将她抱起来,这一抱才发现方木木把裤子尿透了。
余采赶紧把方木木放下,找了条裤子给方木木换上之后,方木木的哭声还是没有止住。余采一下子瘫坐在了炕上,她像个刚恢复记忆的失忆者这才想起来,她和方木木从早上开始就吃了点拌汤垫底,现在外边儿还黑着,就连她的肚子这个时候都应景的叫了叫,更何况一个一天要吃好几顿的方木木。
余采将方木木抱起来,然后下了炕。在打开侧门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方木木的嘴巴、抬眼看了看主屋的方向,在方木木如蚊嗡的哭声里,她并没有听到方建的动静。
天边的黑夜像是吃饱了青草的黑羊群,被天边即将出现的曙光牧羊人一点儿一点儿的驱赶着,“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啊。”
余采将方木木放到了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木木不哭,妈妈洗完脸就给你做面条吃,好不好?”
原本哭得一塌糊涂的方木木,此刻睁开了自己哭肿了的小眼睛,盯着余采,点了点头,却在下一秒抱住了余采了脖子,“怕。”
余采轻轻拍着方木木的后背,“木木不怕,妈妈就在院子里洗个脸。”说着,她把方木木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然后用手指了指水井所在的位置,“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