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邋里邋遢的方建大模大样的从门口走进来时,方木木知道自己绷着的那根神经断了,她感觉自己快要停止呼吸。
看着向自己这里走过来的方建,方木木握成拳的手,指甲都快要嵌入掌心。她睁大了双眼,带着难以平息的愤怒盯着方建。除了眼睛之外,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面无表情的她,哪里还寻得到曾经见方建时特有的微笑。
方木木心里苦笑,她以为这人把她打成那样,害怕摊上事儿会躲一辈子,不会再回到这里来。此刻,看着眼前的方建,她才知是她想错了,这里原本就是这人的家,他迟早是要回来的,这不,他带着挑衅,一脸已经过去的模样回来了。
方建走到摆着饭菜的小桌子前,俯视着方木木,像看着一只蝼蚁一般,“几天不见,你倒是忘记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你老子了?”
方木木睁大的眼睛向上看去,毫不胆怯的对上方建的视线,她没有说一句回应的话。
方木木是第一次这样无视方建,让方建瞬间火冒三丈,他高举着手,威胁着方木木,似是在说:你若还敢这样,信不信老子抽你。
方木木看穿了方建恐吓的意图,扬起一侧的脸,向上伸去,与方建硬刚着,大有‘有本事你就打死我’的势头。
余采从门口冲过来,一把抱住方木木,不停的摇着头,“不不能!她才捡回一条命来!”
方建的目光这才注意到方木木身边放着的拐杖,他忍住要教育方木木的心。
轻甩着手缓解尴尬的方建没有忘记那一夜在自己忘情的暴打下,方木木被打得血肉模糊,他是怎么被方木木那个半死的样子吓清醒,吓得差点儿尿裤子的。那夜,他以为方木木被他打死了,他拼命的跑,拼命的躲,期间不敢回来看一眼。他以为,事情已经平息,方木木也已经久埋于地下,所以,在刚刚进门的那一刹那,看到方木木,他多少有些惊讶。
“你记住!”方建停下甩着的手,用食指指着方木木,“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的事实就是,我是你老子!就算你被打死,见到阎王哭诉,也不能改变这一辈子,我是你老子的事实!”
方木木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说着可笑话的父亲,像极了被打过之后还要宣告自己领土的顽劣儿童,她不想浪费一分一毫的口舌在他身上。
余采怕极了方木木突然的开口,她用一只手捂着方木木的嘴。她也怕极了方建因方木木直视的眼神而再次举起手来,她就用另一只手捂住了方木木的眼睛。
方建很满意的看着识时务的余采,他将目光转移到小桌子的饭菜上,“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的日子过得倒是好得很嘛,没有酸白菜,没有清水面,还炒了两个菜。”
方建看了一眼低头不说话的余采,“你们要感谢我,要不是我,你们哪来这么个能呆着的院子,要不是我,你们哪有这好日子过!”
方建顺势抓起一块茄子放到嘴里,全然不在意自己又脏又黑的手是否干净。
“盐味太淡。”方建边嚼边说,“菜也凉了。”
余采捂着方木木嘴巴的手感觉到方木木嘴巴在动,像是要挣脱她的手,反驳些什么。余采害怕的加大力度,紧紧捂着,不让任何声音从自己手下的那张嘴里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