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方木木身体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仰着头,楚楚可怜地看着王婆子,“他到底得的什么病?”
“地上凉,就你这单薄的身子骨经不起这么造,你先起来。”王婆子一看方木木的样子,一下子急了,赶紧起身,将方木木往起拉。
说方木木单薄都是好听的,她那四肢跟四根裹着人皮的扫地扫帚棍儿一样,即使穿着衣服,也松松垮垮地,掩不住瘦。若不是她两肩的肩骨宽一些,穿上衣服的她怕也就是细棍子模样。
王婆子自打认识方木木这几个月来,贵的营养品买不起,营养饭菜和水果倒是还能备得起,怪就怪在方木木没长肉就算了,还给瘦脱相了。
“王姐,还请你告诉我,他到底得了个什么病?”方木木抱着王婆子搀着她的手臂,眼眶里泪花盈眶。
“你先起来坐下!”单搀起方木木倒不用费多大力气,可方木木这又是抱着她胳膊又是往下拽着她,着实让王婆子吃力得紧,她厉声说道,“你要是不起来,我什么也不会说!”
“我起来!我起来!”方木木一听,立马像是变换了一个人一般,嗖地一下站起身来,仍旧抓着王婆子,一张泪脸,急切地说,“王姐,我站起来了,你说,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什么味儿啊?”王婆子吸了吸鼻子,努力嗅着。
“好王姐,没什么味道,你快说啊!”方木木以为王婆子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转移话题,哪里会去在意有什么味道,焦急的面容皱在一起,眼眶里的眼泪花才流出去一波,这又泛上来另一波。
“你等等~”王婆子把身前的方木木拉到床边,让方木木坐在床边,自己顺着味道而去。
“王姐…”方木木刚一出声,便被制止了。
“哎哟~我的锅呀!”王婆子住的屋子并不大,任那炉子、锅子再小,走两步自然是将其囫囵模样看清楚的,炉子上的火还在烧,锅子里原本和油打架的白菜,这会儿陷在一小滩黑水里,一股焦味扑鼻而来。
王婆子赶忙上前,想要徒手把锅从炉子上提下来,不小心被烫了一下,她正着急时,方木木一手拿着厚抹布已经把锅从炉子上拎下来,放在地上,没了锅压着的炉火,蹿出炉子,虽说蹿得不高,但也是火光四射,一股热气向近旁的方木木和王婆子扑去。
王婆子拎起拧在炉盖上的铁丝,盖在炉子上,松了一口气,将炉子旁不远处的木凳子拉过来,瘫坐在上面。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惊魂未定的方木木冲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王婆子一个劲儿的鞠躬,边鞠躬,边道歉。
“行了。”王婆子一边缓着气,一边举起手示意方木木停下来。
方木木直起身子,呆呆地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地上的铁锅,锅里的白菜就只剩下丁点儿的白了,剩下的部分基本上不是和黑水混杂,就是粘在锅底。她怪自己只顾着关心袁承乐怎么样,却忘了锅里还烧着菜,若不是王婆子发现的早,指不定铁锅会被烧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