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倒是容易,将她杀了显出原形不就是了?但我跟她无冤无仇的,凭白造这杀孽作甚?”哪吒将执起的棋子按在棋盘上,摊开双手在殷夫人面前反复看了看,干净,白皙,“脏了我的手,岂非不妙?”
殷夫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压着情绪道:“你既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为何教金吒那种阴损法子?你可曾想过若她不是妖精,只是个会法术的普通人,此番不幸丧命,金吒又该如何自处?”
“无论她是人是妖,与我有何干系?”哪吒既不解释,也不辩驳,慢悠悠地说道:“你儿子向我求助,于我来说,帮他不过是张张嘴的事情而已,既不费力又不费事,还能换总兵府大公子一个人情,何乐不为?”
殷夫人没想到哪吒一句比一句更惊人,再也压不住怒气,脱口而出:“哪吒,你知不知道他可是——”
敖丙原本悠悠的喝着茶听着她们你来我往的斗嘴,但闻此言,当机放下茶盏,杯盖与杯相碰,‘当’地一声脆响,将殷夫人震怒的情绪给震回去大半,剩下没说完的半句话不自觉地在敖丙斜望过来的警告目光中给噎了回去。
敖丙百分百的了解哪吒,知道即使他不开口,哪吒也不会给殷夫人把话讲完的机会,但他不会放任哪吒在殷夫人面前透露出任何知道事情如何的信息。
哪吒抬手拂了拂掌心不存在的灰尘,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大婶儿,看在金霞的份儿上,我愿意听你说教两句,但这不代表你有管教我的资格。”
闻言,敖丙放下心来,复又揭起茶杯,撇着茶叶浮沫,悠悠说道:“夫人,自重啊!”
殷夫人在敖丙这句不轻不重的话中,硬生生收回了借着怒气吐真言的想法,缓了好半晌才平复心情,她确实需要自重,现在的她在哪吒眼里与草木芥石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她跟哪吒比那些草木芥石更熟悉一些,于是开口换了句话:“哪吒,大婶儿并不是想要管教你,只是胡九姿看在靖哥的份上不会对金吒做什么,却会要你来付出害她受伤的代价,大婶儿生气是气你做事不周全!”
哪吒垂下眼皮,轻描淡写地说道:“何惧之有?”
殷夫人说:“纵使你神通无双,可双拳不敌四手,她若闹得苏娘娘面前,苏娘娘跟大王吹吹枕头风,那时必起风波,你一人如何敌得过大王的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