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走出了楼阁,站在那里俯视着众人,场中除了钦天监的那两位,并没有谁是真的冲着这场御宴来的,从黄昏到月升,众人的耐心也消磨殆尽了,那真正的筵席也该开始了。
萧瑟对着当空的明月,举起酒杯,“我来为大家敬酒。”
全场肃然寂静,十六道白衣忽然从场边掠出,稳稳地落在了千金台上,他们腰间挂着刀剑,面容无一例外都十分地年轻俊朗,他们与萧瑟同样举着酒杯。
“敬大家!”
萧瑟随手扔了酒杯,纵身一跃,落在了千金台上,扬手一接,稳稳地接住了一柄长剑,状似不经意地猛地对着帷幕一划,随即又将长剑掷了回去。
当帷幕被萧瑟一剑斩断,后面被挡着的景象也终于显露在宾客面前,那里管着的不是一副秀丽的山水美画,也不是什么华美的雕筑,那里只有一个字,白底黑字,庄严而肃穆,却让人不由从心底升起一股凉意——奠。
当帷幕落地之时,雷无桀、司空千落和叶若依走出了楼阁,纵身跃到了萧瑟的身边,弄玉走到了楼阁的一角,与一名弹奏古琴的女子交换了位置,只有天女蕊依然坐在那里,眉头微微蹙着,似乎不明白他们想做什么。
“止!”
萧瑟高呼一声,随即他身后的同伴们应声道:“止!”
场内顿时雅雀无声,所有的来宾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望向萧瑟,想要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萧瑟猛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襟,用力一扯,将身上那件崭新的锦衣扒了下来,扔在地上,露出了一身麻衣,而其他雪月城的弟子也同样将锦衣之下的麻衣展露出来。
他们身上的麻衣,是由最粗的生麻布制作,并且断处外露不缉边。这是一件丧服,而且是五服之中最重的丧服,只有诸侯为天子,臣为君,男子及未嫁女为父,承重孙为祖父,妻妾为夫,这样至亲离世的情况下才会服斩衰。
“斩衰?”弄玉看着场中萧瑟等人穿的衣服,不由皱起了眉头,“唐莲要是知道萧瑟他们这么做,不知道是会哭还是会笑,只希望这不会影响唐莲的寿数,不然唐门的老太爷可不会手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