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处望去，这看似渺小的两个人迎上类魔大军的场景就仿佛是两只海燕相携扑向无边无际的暴风，让人为这无畏的抗争而失语。

好在，他们再次赢了。

类魔的尸体铺满了山谷，它们没有深入城市，也没有机会去阻拦其他的战友们。而秩序屏障依旧在天空中摇晃着，像一片闪着光芒的云彩。

克拉克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炽热，在尚未恢复气温的凛寒之中像一个微型的小太阳。他们坐在这无人的山坡顶上，山谷里铺满了类魔，寒冷的风在他们身边轻柔地打转。

奥德莉在克拉克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她的睫毛有些不安地微微颤动，黑色的纹路蔓上她的眼皮，又在白色的光芒之下隐没消失。

这一天，她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只有无尽的黑暗在她的梦境之中翻卷，像潮水一般冲击着她的精神。那个总在她最疲惫时趁虚而入在她耳边窃窃私语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何必坚持呢？】那声音说，【你明知道继续下去的结局就是毫无意义地为这个文明殉葬。】

“你错了……”她在梦里轻轻说道，“就算付出再多的牺牲，我们也会赢的。”

【万一牺牲的是你呢？】那声音变了调，嘲讽地说，【你还能如此大义凛然地说漂亮话吗？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你有多想活下去……】

“为什么牺牲的不能是我呢？如果你真的那么了解我，你应该知道对我来说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奥德莉于是微笑了起来，“我当然很想活下去……但如果我的牺牲能换来更多想活下去的人活下去，那死亡就同样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