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铭欲言又止。

“oa，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你吗？”韩胜妍说话间眼圈又红了，而且双腮鼓起，那副憋足了劲的样子真的活像一只生气的仓鼠。

金钟铭摆了下手：“你说。”

“oa你还记得《灿烂的遗产》庆功宴后面的那段采访吗？”韩胜妍说出了一句让金钟铭神色恍然的话来。“说实话，之前oa你在金唱片那里，在排骨店那里，表现出来的那种对我和我们kara的关心虽然也很让我感动，但是，这些东西都比不过你那次喝多了后对记者说的那句‘kara可惜了’，我是真觉得你是可以帮我们实现自己的价值的。”

金钟铭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殷志源，殷志源会意的点点头，然后在他和c梦的带领下，《两天一夜》的vj们和作家们纷纷起身坐的更远了。

“oa。”韩胜妍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才去的ds公司吗？”而不等金钟铭有所反应，她自己就回答了这个问题。“07年，我是07年当年才加入的公司，但是3月份就已经出道了，奎丽和妮可也是类似，她们最早也不过是06年底才加入的公司，当时组合里面资历最深的其实是成熙……但是她的情况你也知道了。oa你知道吗？现在回头看起来我们当时出道失败其实并不能怨天尤人，没有向心力，大家甚至都不熟悉，就那么为了证明公司并不比s公司和jy公司差，几个胡乱拼凑在一起的人就出道了……”

金钟铭点了点头，但其实他心里面却已经有那么一点不耐烦了，这倒不是他没涵养或者看不起对方，而是他觉得这场谈话一开始就是在浪费时间。

“oa，但是后来的事情就有些不对劲了。”韩胜妍的语气变得平和起来，但是金钟铭却从中听出了一点别样的东西。“当只剩下三个人，几乎连出道失败都已经称不上的时候，其实那个时候直接说出道失败，然后回去上学一切都还来得及，但是整天躲在宿舍里等着公司宣判命运的我们三个人反而坚定了走下去的决心……自从《gee》以后，现在整天都可以在网上看到有粉丝说起少女时代当初黑海的事情，夸她们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但是哪个组合没有黑暗的时期呢？但就是她们是少女时代所以才可以把黑海这个词语编入网络词条。实际上ses的前辈们才是最早遭遇黑海的那批人吧？fkl前辈们也遇到过被水晶男孩的粉丝抵制的事情……可是，我不是说这两个组合比不上少女时代，实际上她们都是有机会在十年后笑着把这些事情对别人说出来的，也都可以有尚存的粉丝为她们感慨……我说这三个组合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我从没想过去超越少女时代，甚至没想过有朝一日跟她们平起平坐，我甚至都不奢求可以学她们那样对着别人笑着聊起黑海。其实，我只是想，想有朝一日能够在对自己说起08年那些事情的时候可以不哭出来……”

嘴上说着不哭出来，但是韩胜妍却是边说边哭了起来，也不知道长着这么一副笑眼的小姑娘哪来的那么多眼泪。但是，金钟铭却也真的可以感觉到她是动了真感情的，最起码不是在学上次演戏。因为，这一次他不仅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话里的那种委屈和不甘，甚至还能感觉到她话里多次的失态和补救。而这其中，最明显的感情流露莫过于说起同期的少女时代的时候。

听得出来，韩胜妍对少女时代这个组合的感觉是很复杂的，07一代三个女团之间的私人关系很好，这点毋庸置疑，但对韩胜妍而言，因为她那种好强的性格而产生的不服气和不甘心却是这种复杂关系中最为明显的那个。不过，由于她也知道金钟铭跟那个组合的关系，所以她屡次想把这种不服气收起来，只是收的不够好罢了……但是，怎么说呢？真切的了解过黑海和那段时期的少女时代成员表现的金钟铭反而有些被对方打动了，因为诚如对方所言，早在少女时代陷入黑海的那段时间之前，kara这个组合就已经跌入到更深的深渊里了……如果少女时代了不起，那kara这个组合也有资格称之为了不起，如果少女时代有资格成为第一女团，那kara为什么不能有资格去取得自己应有的地位呢？

但现实却是冷冰冰的，诚如韩胜妍所言，少女时代如今成为了少女时代，所以她们有资格将黑海变成一个名词；ses功成身退，所以她们可以在访谈节目里笑着聊起自己的黑海；但对于面前的韩胜妍和她的kara而言，却连说起之前的委屈都要被自己公司的室长训斥……

金钟铭自问不是个中央空调，但也不是绝情的人，某种程度上而言，三年间两人之前的那点淡淡的情分在被对方说动以后已经放大了一点。

但也仅仅就是放大了一点而已。

“胜妍啊。”金钟铭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帮你，也不是我觉得你们kara不值得我去接手和操作，实际上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你们kara有资格在韩国的idol市场里占据着自己的一席之地。但是，我们之间甚至连合作的基础都没有……对不对？”

韩胜妍不哭了，但是喘气的声音却在变粗。

“我可以负责对付李延浩，可以负责跟ds公司打交道，甚至可以负责处理你们五个人父母那边的情况。”金钟铭继续用诚恳的语气说道。“但是，你告诉我，你们五个人自己都没法子一起来见我，你让我该怎么继续下去？且不说我已经知道你们kara的队长朴奎丽的那种……那种态度了。甚至荷拉我都能感觉到她对这件事情的犹豫和惶恐，上周六一起摘苹果的时候我跟她坐一起休息，就我们俩，但这个话题她竟然一句话都不敢跟我提起来。还有妮可跟姜智英，那俩人我甚至都不知道她们的想法……胜妍啊，你一个人的努力和倔强是扛不起来一整个团队的！”

韩胜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