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当安哲秀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那一刻金钟铭就已经想到了接下去的对话发展和这个表态了。但是……唯一的问题在于对方,安哲秀这种人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当初既然自己已经做出选择了,那么如今说这些废话还有什么用?难道在对方眼里自己就是个朝三暮四的家伙?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来见你很无稽?”安哲秀似乎是看懂了金钟铭的内心所想,所以张口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政治上最忌讳这种叛徒,一旦出现叛徒必然会尽全力赶尽杀绝,这个道理我心里一清二楚。所以,我很明白今天我就算是说到天花乱坠你也绝不敢有丝毫动摇,不然对面的报复光明正大的立即就过来了,到时候你能不能留在韩国都两说……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来找你吗?”
金钟铭赶紧摇了摇头。
“三个大道理,外加一个私人理由。”安哲秀伸出了四根手指。
“您是老师。”金钟铭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先说一个私人理由。”安哲秀叹了口气。“我当时在直播中看到你公布了财产的时候,一度觉得你会马上来找我!但实际上,你却以一种让我目瞪口呆的速度选择了朴女士。我知道,你是认定了她会赢我会输……但是我总想亲自过来听听讲讲这句话。这一条,现在已经称得上是心愿已了了。”
金钟铭并未多言。
“然后说到道理这两个字。”安哲秀双手交叉,似乎在感慨什么。“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我看的很清楚,我们的道应该是一样的……”
“我不否认。”金钟铭点点头。“看我平日里的作为就知道了,我是偏左一些的……所以从大的政治理念而言,我们更像是一个阵营的。但是……我不觉得我在短期内需要把心思放到政治议题上,现在,我只是从一个商人的角度站个队,压个注而已。”
“这就要说到第二个道理了。”安哲秀不以为意地答道。“朴女士比我大十岁,而我这个62年的人已经是几位人选中最年轻的那个了。实际上,我、她、文在寅顾问,还有郑梦准那边,各个阵营里出来做事的骨干基本上都是60、70年左右的人,80后不是没有,却都是端茶倒水的那种……而你这个已然登堂入室的人却是个88年的年轻人!所以,迟你熬都能熬死我们好不好?然后……”
金钟铭赶紧摆手辩解了一下:“我是美国出生,首尔长大,既不是岭南人也不是湖南人……”
安哲秀嗤笑一声:“等到你上位的时候,什么岭南湖南的派系之分说不定早就没了,就好像全斗焕在位的时候他会想到如今光州和釜山的那群野小子竟然霸占了韩国政坛的半壁江山吗?就连我这个釜山佬年轻的时候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站出来跟皿煮、保守两派另立山头。”
金钟铭顾左右而不应。
“不要觉得有些东西会很远。”安哲秀也摆了摆手。“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在你这几十年的正常合理的交游过程中你会自然而然的在身边聚集起一大批人,而这些人会硬生生的扛着你站到潮头上,然后你就不得不出头了。而到时候,如果你足够强势的话,是很有资格成为韩国历史那少有的几个阐述出了自己政治主张的人的……甚至看你的路数,这几乎是一定的了!所以说,我今天的话不是对你现在来讲的,也不是要求你现在就转变立场,而是在邀请那个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的你来试着加入我们!”
金钟铭更难以理解了:“值得吗?”
“那就得接着说第三个道理了。”安哲秀突然间似乎又变的有些伤感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也好,刚才见到后也好,你是怎么称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