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基听到这话欲言又止,很显然他是觉得自己父亲有些言过其实了,却又碍于对方的权威不敢反驳罢了。
知子莫若父,本来还在气势如虹教育着儿子的李父看着对方这个反应后,心里突然一泄气,什么多余得心思都没了。
“父亲?”李胜基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趁着还有力气,我突然想在《朝鲜日报》里收个徒弟之类的。”李父忍不住揉了揉已经僵硬了很久脸,然后呼出了一口气。
“为、为什么?”李胜基大为不解。
“因为自古以来,儿子都是不可靠的。”李父毫不避讳的迎上了自己亲儿子的目光。“当儿子的总觉的自己亲爹对自己好都是应该的,所以从不感激自己父亲……”
李胜基赶紧跪了下去。
李父理都没理他,而是站起来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两句轻飘飘的话:“还是师徒好,儿子视父恩为当然,甚至厌弃;可学生总是视自己师恩为报答,所以老师的话还是贵重的。你说我这半辈子存的东西,给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我啊,迟早被你害死……”
李胜基老老实实跪着,等到自己父亲消失在门外后却当即站了起来,满脸的恭敬也变成了不耐烦。
“钟铭。”安圣基那边还在跟自己的学生通着话。“我这人成就其实已经不如你了……有些话你要自己有判断力,我说,你自己思考就行。”顿了一下,安圣基才继续说道。“有的时候,真的不要压抑自己的天性,如果那样的话,我总觉你要么会变成一个伪善的机器,要么会压抑不住心里的那些东西,突然爆发,彻底不可收拾。”
“那么,老师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明显了,不爽谁,就搞谁。不过要首尾干净,要从上而下如泰山压顶,让他们一击致命。我刚才已经说了,你现在是个真正的大人物了,也没必要刻意的应势利导,投机取巧。”
金钟铭点了点头,眼前却浮现除了杨贤硕的那张菊花脸……那件事其实有着双面性,一个是靠着阶级的差异,有着信息优势,轻轻的四两拨千斤。而另一方面,却也不能事事指望能像那件事一样能遇到绝佳机会,然后轻轻一点就能如何。毕竟,太过于取巧,反而显示不出力量。
“还有。”电话那头的安圣基微微叹了口气。“从我的角度来说,我还是希望你坚持一个演员的初心,如果你能在这种身份下坚持初心不动不摇,那么绝大部分人应该还会认可你苦心培养的形象的。”
“你说的是。”金钟铭轻笑了一声。“其实不瞒你,这些天的事情颇有感触,我倒是想拍一部讨论阶级、话语权,同时还能撒火的电影了。”
“你准备怎么撒火?”安圣基哭笑不得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