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德森太太听她这么说,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再不喊喊你阿德莉亚的话,我怕我哪天忘记了你是个女孩儿——放心,如果有客人在,我绝对不会喊错的,我可还没有老糊涂呢。”
她边笑着,边敲着鸡蛋杯上的鸡蛋,再一低头才想起来,原来她早已敲过了。她张望了一下四周,以为阿德莉亚没有看见自己的窘态,这才自顾自地继续絮叨了起来。
“倒是你,我可真担心你,当个男人没有办法拥有女性地生活我到也不说了,你平常连个朋友、同学都不带回来,除了楼下的裁缝匠之外我都不知道你认识谁……”
阿德莉亚觉得有些好笑,但也只是点了点头,开始考虑这位新租客的事情。
歇洛克·福尔摩斯,她在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
四年前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总觉得有些,若有若无的,抓着她耳朵的,那种奇妙的熟悉感。可是阿德莉亚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是否在哪里听过,想的多了甚至觉得那种熟悉感是一种薛定谔的熟悉感,在她想起来之前,她是没办法判定自己到底是否知道这个名字的。
一种诡异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早餐之后,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想了想用自己的熟悉的语言写下:“新房客观察记录”。
对着空白的本子发了会儿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拉开了桌子的抽屉,里面有本日历——现在是5月17日,距离她计划离开贝克街的日子还有一个半月不到。
应当是到了午间,尽管正午的阳光也没办法穿透浓雾,阿德莉亚揉了揉额角,她已经对这扇窗外面的景色厌倦——又或者说她对这个地方的风景都已经厌倦了。
日历第七页上的标注被划去,日历本的主人在八月重新折了角。日历本被收到房间去,客厅里书架、书桌上均是空空荡荡,只有衣帽架上剩一顶棕色的帽子。
这里似乎收拾得很好,随时可以迎接一名新的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