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确信对方是松手了。

好的,庆祝福尔摩斯没有在《血字的研究》发表之前在某一小村庄随随便便因为自己当熊孩子做实验就死掉。

阿德莉亚已经麻了,无力面对自己的种种情绪,也没有办法面对朋友。她默默地把歇洛克的腿踢开,然后把他的头不怎么温柔地挪开,又把他的手撇开。

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快被某人的体温味道浸染了,这让她有些不自在,甚至她鼻尖还停留了一些烟草味道和一种……她形容不出来的一种味道。

透明,又有生命力。

她在心里默念,我是男人我是男人我是男人,然后强压下一些无关紧要甚至有点旖旎的想法,看了看某个她这番大动作表情似乎都完全没惊动的人,她终于稍稍吐了口气,因为她知道最不自在的肯定是某位侦探——毕竟再怎么迟钝,他肯定也发现了。

而她在刚才的无措之中竟诡异的感觉到了坦然,又或者这种状态更接近于破罐子破摔。

她都走到门边想说叫茱迪或者找医生,但她诡异地又觉得大侦探大概什么事都没有了,只别扭地又好像不经意地说:“福尔摩斯先生的睡眠质量可真不错。”

“好得不能再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又好像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他没有办法解释方才自己的失礼,甚至没办法解释为何自己清醒过来后不愿意将手松开,如此笨拙地想要确定她的存在——柔软的,紧贴的,温暖的。

可又是那样虚无的,仿佛太阳的光影,会随着夜晚来临而渐渐熄灭。

他只能收紧、再收紧,终于得以确定她的存在。

他自恃无甚畏惧,但那种没有来由的恐怖纠缠他的时候,他的面前出现的却是她——被面前的病人扼死,被马蹄踩踏,悬在白绫之上,将武器横向自己……还有她伸出手向他求助,他却没有拉住,终于陷入在沼泽之中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