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手把那张照片在灶火上烧掉了。

做饭途中路过客厅,看到那小孩儿在毯子里缩成一动不动的一团。

杰森不自在地想。

我当时看起来有那么凶吗?

今天是汉堡肉和番茄肉酱意面。

食物的香气像毛茸茸的棉絮一样盈满了整间房屋,忙活了大半天他自己也饿了。

说真的,杰森压根儿没指望那小孩儿会做饭。

食物上桌,他先随便应付了两口,看到那一坨一动不动的生物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于是杰森走过去,用手指关节像敲门一样敲一敲毯子。

那团生物裹成一个僵硬的球。

像只甲虫似的。

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

偏偏她听不见,用声音消灭负面印象这条路算是pass了。

他只好扒开毯子,郑重其事地,把小孩儿从一个球状撸开了。

她眼睛都是红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座正在朝她压过去的、避无可避的大山,而这座大山就要把她碾碎了。

神啊。杰森在心里说。请透支给我后半生的耐心吧。

似乎神响应了他,杰森深呼吸一口。

然后伸出手,僵硬且不熟练地,把手轻轻压在那一头浅栗色的短发上。

摸头、拥抱、披上外套。

可以给受害者提供心理安抚的一些肢体接触。

他当罗宾的时候,安抚受害者这部分基本上全是他的工作。

鉴于对方看起来已经在把他划入黑名单的边缘,为了不加深对方的恐慌,他放弃了拥抱这种太过亲昵的接触,选择了摸头。

摸着摸着,杰森心头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