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睁开眼睛的时候确信自己的脑浆已经被队长新买的榨汁机搅了不止一个小时。嗓子很干, 他偏头的时候发现嘴里还留着呕吐后的酸味。
头痛,很痛,他呻|吟一声, 艰难地在地上翻个身。楼层的控温调到了20摄氏度,这温度対于一个通宵狂欢的人而言连降温都算不上,但対一个从睡眠中醒来的人而言有一点苛刻了。更何况这个人连外套都在狂欢中扔给了不知道哪个姑娘,上身仅剩的一件粉色衬衫还被渍了一片深色。他嗅着酒精味看到胸前那片被浸湿的布料, 伸出两根手指嫌弃地捻一捻,反手擦在硬邦邦的反应堆上。
他好像又喝断片了。他捞起旁边的酒瓶放在眼前聚焦,那确实花了他一段时间——操,是从亨利贾伊酒庄拿到的那瓶红酒,他没打算在昨天开瓶来着, 可怜的亨利——他随手把那瓶子滚落到一边,空掉的酒瓶从他身边滚远——他四肢发麻, 一动都不想动。昨天就算是以他的标准来说也超过了, 发生了什么?奥姆是不是已经撤军了?好像是的?他又喊了两声“卡罗尔”, 没有回应。有的时候他会静音她。那算了。
他的视线散漫又无趣地跟着那咕噜噜的瓶子滚过吧台,滚过倒地的高脚凳, 滚过……那是谁把一碟糕点砸在地上了?——然后悠悠地停在了一块金属板前。
他的视线上移。
纠正一下,那不是一块他妈的金属板。
再纠正一下,那不仅不是他妈的一块金属板,还是一个巨大的——操, 他怎么把地下室的维生舱弄到这一层来了?
等他的视线终于在那维生舱上聚焦的时候,他猛地用手肘把自己撑起来。
这他妈的是他妈的什么他妈的玩意儿!?
托尼七荤八素地捧着脑袋瞪着屋子中间那一个巨大的维生舱,焦糖色眼睛瞪得老大, 手指抖抖索索地伸向那个庞然大物——“卡罗尔?卡罗尔!——”他绝望地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没有回应,他妈的他都干了些什么?!——
托尼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在舱壁上敲出一个面板, 指纹解锁出来之后维生液被抽干,那个维生舱门打开了。里面的塞壬?人鱼?人?——从里面跌落出来,那生物,対不起,他应该用更尊重的称呼,那女士,小女士——他把那小女士抱到——该抱到哪里?!头好痛他的头怎么还没像炸弹一样直接爆炸操这个派対操这个世界拜托让它爆炸吧不不不不这可是价值上亿的脑袋——
但这是条人鱼!
理智在揪着他的耳朵拿着喇叭冲他尖叫,本能却操控着他的手去触摸那凉滑的鳞片——谢天谢地不是金属触感,他対这种材质完全陌生,他没有疯到去改造一个女孩儿天啊他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