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堂走廊里并没有镜子,擦的光亮的地砖上一样足以照出人影,虽然模糊,却也能让陶轩把自己看个大概——地砖上倒映出来的那个人衣衫整齐发冠端正,打扮得体适当怎样看都不失体面,却从骨子里透出一种难掩的憔悴。
是失了什么不能失去的东西之后的所特有的那一种疲惫而无奈。
吸了口气让自己稍稍镇定一些,陶轩闭上眼睛想了想待会儿要说的那些话,慢慢点了点头。
将崔立为他抱来的座椅推到一边,嘉世的主管抱着受伤的手臂,面向内堂大门恭敬站好。
这样的谦恭姿态让嘉世新任的副帅也吓了一跳,但是想一想待会儿要面对的那些人他就明白了陶轩这样谨慎的原因;咽了口唾沫,刘皓看了看站在陶轩身后半步微微弯着腰的崔立,比着他的位置又往后退了一步,一同弯腰,低头。
保持着那样的姿态等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有人从内堂里面出来,偷偷抬眼看了那人一下,刘皓认得那是他们要拜访的那一位的贴身随从。
然而只唤了陶轩与崔立进去。
他请刘皓在外面等候的时候语气十足和气用词极为谦逊,话语里却硬是透出了丝高高在上的不容拒绝。
别说拒绝,连质疑都不容许。
那是种正大光明的傲慢,然而刘皓发作不得。
只能低眉顺眼地应下,弓着腰目送陶轩崔立在那人的引领下进入内堂,然后大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断绝他的视线。
这才可以直起身来。
又往门上多看了两眼,确定怎么看都不会再出来一个随从引了他一同进去,刘皓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