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先生已经回过神来重新开讲,堂里的客人们也重新把精神集中到了书上,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嘀咕着刚刚那对兄弟,但是也就是嘀咕了几句就再不放在心上。

富家少爷惹了祸事逃出来躲避又被家里人带回去的事情,虽说不多见,一个月也总有那么一两起。只不过这次是发生在自家。

但是管那少爷什么家世身份呢,反正他在这里的时候自己没得罪了他,他那哥哥赏钱也给的够豪爽。

这就够了。

——银子,可是不会骗人的。

一直把人拽进僻静胡同里林敬言才松开手,下一刻,张佳乐就捧着肚子狂笑起来。

“我、我是惹了什么泼天的祸事,居然要让我爹,去官府,告我忤逆?”都顾不上把衣服扯平,他站在胡同里侧笑的前仰后合,又拿拳头擂着墙,声音更是断断续续,“老林你也真是能闹,还‘让舅母抱腿劝住了’,老林你行行好,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舅母,我又什么时候,我又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妈!”

他笑的几乎站不住,林敬言可完全没有半点笑的意思。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扶着墙以防自己摔到地上去的同期,他一脸都是无奈:“你确实是没有这么个妈,我也确实没有这么个舅母——但是百花的文书,可是定了。佳乐,你罪名写好了,今天交到了冯长老那里。”

那青年终于不笑了。

只是之前笑的太厉害,他一时半会儿收不住,就还断续咳嗽着,又抬起眼来看林敬言:“哦,终于定下来了?”

慢慢的说了句,眉尖儿稍稍一挑,百花的副掌门俊俏的脸上竟是带上了些无赖模样。嘴角一勾,他轻笑起来:“他们怎么说我?”

那模样看的呼啸的大当家又气又急又心疼,话却还得说下去,只是说的低哑,哑的涩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