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的嘴唇有些凉，他体温一向低于常人，皮肤也苍白到缺了血色，仿佛连人都在摇摇欲坠，碰到就会像泡沫那般消散似的。

周泽楷总想着他会不会冷，如果自己可以一直抱着他，他会不会好一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守在叶修身边，而今他终于如愿了，哪怕只有一次，他终于能用自己的体温保护着叶修，让这片刻的时间多点温暖。

但是周泽楷清楚，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彻底失去眼前这个人，连守在身边的机会都不再有。那会是他们的诀别。

叶修回应着周泽楷的亲吻，他显然也是没做过这事的，唇舌的动作笨拙而生涩，这不是出于抗拒的反应，只是单纯的不适应，或者说，单纯的有点羞赧。

如果周泽楷不是自己的弟弟，如果自己不需要倾尽最后一点生命扛起家业，那会怎么样呢。

叶修没有去想，他不忍心细想，如果所谓的“如果”只能带来悔恨和不甘，那么干脆就当它不存在。这样自欺欺人，倒避免了庸人自扰，反而能好受一点。

叶修摸到周泽楷的腰间，将手探进了他的裤子。

就算病上再多年，他总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尽管不知道怎样才算是让人舒服，至少不至于抓瞎乱来。

周泽楷的呼吸明显有些滞缓，搂住叶修的手臂僵住，似乎在努力消化现状。等他反应过来，也伸手想去帮叶修弄，却被叶修用另一只手推开了。

“心脏可能受不了，还是算了。”叶修说。

周泽楷握住叶修的手，阖上眼皮，更加专注地吻着他。两个人和着轻微的动作缓缓地侧躺回床上，始终是面对面拥吻的姿势，身体贴合在一处，四肢交缠。

周泽楷睁开眼睛的时候，叶修还在睡着。

这是叶修头一次在他房里留宿，不是因为他执意挽留，也不是出于什么特殊的目的和意义，单纯是两个人都太累了，抱在被子里蒙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