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那空白的十一年,想填补记忆中与横鸟有关的,空白的十一年。但所有的好奇又被死死地按在心里,像水下旋涡。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睡不着?”横鸟的声音打破寂静。

“啊…嗯,有点…”他含糊道,隐约有种被注视的感觉,“就是…”

“在好奇我的事?”

乌养没敢吭声。横鸟敏锐的直感依然让他有些心惊,这反而让横鸟笑了几声。

“也没什么。就是在…之后,我被领养,去了东京,然后又去看了世界更广阔的一面。”

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掩下了怎么离开,怎么就学和怎么就业的具体细节,措辞有些怪异,但语气颇为平静,仿佛不值一提。

“老头子一直很担心你。”乌养还是有点忍不住的抱怨。还有我,他暗自补充。

“……抱歉。”这反而让游刃有余的横鸟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抱歉。”他又一次道歉,不知道是为自己的不告而别,还是为自己杳无音信,或是为别的。

许多事,许多隐瞒,许多谎言,大多出于善意,然而这也意味着带给亲近之人的忧虑与担心永远无法抚平,这样的心情并不轻松。

乌养和他的亲密,他并不陌生,记忆中的乌养一系也待他真诚,这些都是他无比渴求的珍贵之物。

然而年轻时冲动的憎恨与决心,像是不顾一切熊熊燃烧的烈火,烧掉了太多无法舍弃的东西,而今的涓涓的歉意不受控制地流淌……却又如此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