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不属的横鸟,又不知不觉地走回了街上。正好和想要找他的乌养碰个正着。
其他教练早早回去了,只有想着横鸟的乌养等来等去,才又捡到这只亡魂般的鸟。
他们一起顺着街道继续走着,已是九点,大部分商店都已关门,只剩一些餐厅仍在营业。
暖色的灯光照在神色匆匆的路人身上,拉长了影子,互相交织,像是紧罗密布的网般通往阴影深处,而横鸟知道,那里总有脏秽滋生。
“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了?”乌养问。
“碰到了以前照顾过的孩子。”横鸟微微抬头,看向街灯,夏季的飞虫总是不知疲倦地撞击着灯光,已经有一堆虫的尸体集聚在那里:“然后,就会忍不住感慨命运的分歧点…之类的事。”
“分歧点?”
“出生,长大,死亡,每个人的人生不正是这样的走向吗?然后,就因为一点点的与众不同,所以就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两人转进一家仍在营业的烧肉屋,吃过的乌养只是看着横鸟随便点了份今日推荐的晚市套餐。
横鸟看不出是有难过还是痛恨,只是沉闷地问:“有些人可以纯粹而无知地快乐,但总有些人会为这些无知而承担残酷的代价…不觉得这是命运的不公吗?”
“这就是不同的支流吧…流过平原,流过戈壁,我们无法选择起始的路途,”乌养说,“在分流处或许会选择不同的道路,但最终一定会在某处交汇,流入大海。”
“但假如你本该走另一边呢?”横鸟低下头,看着桌面上错综复杂的木纹,像是入了神,“就好比可以做继续做医生的人,最终选择辞职,然后在某一天、某一处,他看到一个病人,正是因为他的辞职,而没及时得到救治,所以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