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接过之后原本有些冰冷的指尖瞬间暖和起来,缓缓摩挲着那锦缎套面上绣着的五蝠讨寿花纹,心中满意,怡妃向来是个知情识趣的,便是看出了什么,也绝不会用他不喜欢的方式说出来。
皇帝自来都喜欢自个儿的女人对他上心,怡妃伺候得他舒坦,生下的一对儿女也各有各的好,多给她些荣宠,倒也当得。
皇帝略坐了坐便往偏殿去看弘珩她们了,弘珩养了两个月的伤,身上脚上都有不同程度地擦伤,安陵容不许他出门,只叫好好关一关他,让他知道今后还敢不敢这般冒险。
弘珩不敢再惹额娘生气,只好日日躺在床上只得看书打发日子,偏偏胧月还十分认真地记着自己的话,想要日日送猪蹄给他,好悬没将弘珩吃成个圆球。
最后还是温实初出面,说是养病之人不宜食多荤腥,胧月这才遗憾地收回了那些炖得香香的猪蹄。
安陵容强打着精神看着皇帝与两个孩子说话,心绪却全然飘远了。
皇帝方才给了她一道恩旨,说是将她母亲封为三品淑人,又叫她择日进宫来给自己请安。
隔了这么几年,终于又能见着母亲了。
千盼万盼,安陵容站在廊下等得心焦,总算见着载着母亲的小轿子晃晃悠悠地走来了。
“母亲……”安陵容眼里带泪,看着老太太虽满头白发,可精神头还算好,见她哭了还笑呵呵地用粗粝的指腹给她擦眼泪:“多大的人了,见着娘了怎么还要哭鼻子?”
说是这般说,可见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林氏的眼照样红了一圈儿,还是宝霜在一旁劝道:“这外边儿还下着雪呢,娘娘与老夫人里边儿说话罢。”
“是了。”安陵容拉着母亲的手往殿里走,淑质与弘珩陪着她在一旁乖乖站着,她早已对外祖母没了印象,虽说时不时地也会写封家信,可安陵容知晓皇帝疑心深重,若是写得多了难免找来不必要的麻烦。
埋在血脉里的亲缘是斩不断的,是以淑质见着这个满头白发,却对着她笑得慈爱的老太太时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