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小姐已经说要来看看了,而且既然太宰先生那么说,就不能让他轻易离开。

院长在心底权衡了一下,觉得强行离开也没那个必要,于是又坐了回去。泉镜花也坐回她的位置喝她的甜牛奶,两人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相对沉默到杯子里的水被喝完,咖啡厅的玻璃门终于又被推开了。

红药大步走到桌边,还没打招呼,先为两人的座次皱了下眉。

泉镜花与院长分做一张桌子对角线的两端,如果只有两个人,完全没必要这么坐。

她的视线在泉镜花身边的空位上顿了一下。

泉镜花很知机地解释:“太宰先生已经走了。”

红药:……她就不该问。

两天过去了,听到这个名字她还是来气。虽然如果见到他她肯定也不开心,但这家伙走的这么碰巧这么有自知之明,红药反而更气闷了:怎么?现在知道心虚了?早知道干嘛等鹤丸戳穿你,早两天跟她坦白能死?

不想了,再想她非得冲到楼上把太宰治拎出来问个究竟不行。红药咬牙切齿地把这个人丢出脑海,在泉镜花身边落座,向服务员招招手:“辛苦这位先生照顾我家孩子,这杯我请——服务员小姐,两杯拿铁。”

逃出侦探社的中岛敦全不知道旋涡内的两场谈话,他漫无目的地在横滨的街道上奔跑着,最终鬼使神差地,站在了从“白鲸”下来时上岸的那片海滩边。

他感到茫然。

院长的出现让他感到恐惧,他就好像一个刚刚从集中营出来的幸存者,即使离开了那个噩梦之地,却仍要受到它无休无止的折磨……不,他倒宁可是那样。建立集中营的人是会被惩处的,但院长不会,他建立的是孤儿院,是受到褒扬的善举,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他的旁边,只要院长愿意,就能随时把他拉回到曾经的那种境地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