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里毫无用处,太宰治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这样的环境下,来到此处的目的甚至都被遗忘——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他能做的只有往前,再往前。

……不,他真的是在向前吗?

这里没有空间的概念,当然也没有所谓的方向。向前和向后是一样的,走和停也是一样的。他无从判断自己行进了多远,是接近还是远离了目的地。就像沙漠中的旅人会拼命搜寻绿洲的踪迹,在这样的环境里,人想找一些不同的景色实在再自然不过。

然后他就看到了。

染血的太刀划破了虚空,红药的身影背对着他出现在不远处。她身上的血不比刀身少多少,却仍举起刀,挡住了从空中袭来的短刀。

接着,她高高跃起,染血的和服在空中划出鲜红的弧度,太刀斩下,骨蛇般的敌军顷刻消散。红药垂着眸子收刀入鞘,大约是发现了他的注视,她抬起眼,朝他的方向望来。

“太宰?”红药略有些惊讶地叫了一声。与刚才那在他们尚不相识时的疏离不同,她很自然地理了一下战斗中散乱的鬓发,问,“你没事吧?”

她好像一点也不心虚,就像对抗溯行军那样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不该出现在这里。就在那一刻,太宰治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玄妙情感。

说是目的达成后的如释重负未免薄情了些,说喜欢又没有那样浓烈。他只是觉得“果然红药就应该这样啊”,然后切切实实地为此松了口气。

……就算把他引到这里的罪魁祸首还是她。

“我来找你。”他转向她,说。

红药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算是福地樱痴的手段,你也不能这么越狱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