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觉到湿漉漉的触感之后挪开了那只手,旁边的烛灯亮了起来,他垂着眼睛看了看手上的血,然后把目光移向了我的胳膊。
“我——”我声音颤抖地解释道,“我把自己划伤了,所以想来看看你这有没有药——我没想要打扰你。”
“是吗?”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
身上的重量消失了,里德尔起身环视了一圈,视线多在那个戒指盒上停留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他从抽屉里翻出了一瓶药剂和绷带。
我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里德尔坐到了床沿,我僵了僵,他的神态依旧是毫无温度的漠然,只是与我预料中不同,他并没有为我大半夜的擅自闯入大发雷霆,反而显得平静而波澜不惊。
“伸手。”
我愣了愣,迟疑片刻后,小心地把那只受伤的胳膊伸了过去。
他没有故意加重力度,也并不轻柔,只是很自然地给我擦干净周围的血,随后上药、包扎。
太奇怪了。
或者说,这种奇怪的感觉已经过于久远,久远到它无法立即从我的记忆力复苏过来,以至于我想立即从其中脱身出去。
“谢谢。”我抽回手,身体往床脚挪了挪。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怪异的或许类似于悲伤黯然的神色,但它消失得太快,我甚至不需要去思考是不是看走眼了,而是直截了当地忽略了它——再之后,那双深色的眸子就被阴郁和冰霜填满,他把我按了回去,我陷进柔软的床垫上。
他抬了一下手,床头的烛灯忽然熄灭了,我的眼前重新覆盖上一片漆黑,我惊恐地瞪大眼睛,想要努力辨别他的轮廓。
“里德尔?!”
“嘘。”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