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短暂的木然后,我便意识到我哪儿也没去,我还在这糟糕透顶的人间,感受着血管中重新流淌的温热的液体,薄弱的皮肤触及柔软的床榻,有些发痒,还带着不明显的轻微刺痛,我的鼻腔充斥着一股奇特的淡香。

于是我直愣愣地盯了天花板几秒,叹了口气,习惯并接受了命运不断给我制造的“惊喜”。

我还活着。

我抬起手摸了摸脖子,摸到的不是湿漉漉的划口,而是一道凸起的疤痕,至于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伤,已然消失了踪影。

项链还好好地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把衣领竖了竖,挡住那条长长的疤痕,缓缓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

里德尔府。他还是回到了这里。

我穿上鞋子,推开了房间的门,然而我在门口却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我的视线往他身后瞥了瞥,只看见了两个背影,大概是刚被他打发走的食死徒,我猜其中一个是埃弗里,另一个则是一头醒目的淡金色头发,倒是有些猜不出来了。

我把胡思乱想的东西抛诸脑后,张张嘴,斟酌了一番用词,本想把称呼向往常那样转变为“黑魔王”,不过很快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于是只是平静地开口问道:“他人呢?”

“不知道,”马尔福淡淡地回应,他的神情没有一贯的傲气和专横,语气也没有以往那般剑拔弩张,“大概是在休息,没有允许我们不能打扰他。”

我向其他房间扫了一眼,没多久就收回了视线。

我就这么站在门口,脑子里慢慢梳理着纷乱的思维,回忆着在我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我早就失去了时间观念,我不知道如今是何年何月何日,也不知道我过了多久才醒过来,根据伤口的愈合速度,我感到有些诧异——或许我昏迷得有些过久了。

“我……”我皱起眉头,压下心头的所有问题,最后放弃了问马尔福的想法,头昏欲裂的我摇了摇头,“那我在这等他出来。”

马尔福撇了撇嘴,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