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子稍微动了动。
花满楼不仅听觉很好,嗅觉也很好,所以,此时此刻,他已闻见了一丝血腥气。
这是一个受了伤的人,受了伤的女人,因为男人的身量绝不会这样轻,男人因为受伤而喘的、带着痛苦与彷徨的气音,也绝不可能这样的动听。
花满楼一伸手,就抓住了自己的外衫,反手穿上系好,他的动作很快,因为他要去拿药箱。
这个女人一定受了很重的伤,所以隔着两层楼的距离,花满楼也依然能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那是一种冰冷的血腥气,好似她整个人的血就是冷的一样,带着雨水所特有的味道,潮湿、冰冷而凄惨。
花满楼记得自己每一个朋友的脚步声,他已可以确定,来者绝对是一个陌生人,在此之前,他绝对没有与这个女人打过照面。
但他却依然当机立断,要去找藏在楼里的,最好的金疮药、最干净的绷带来替她包扎,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好心的人。
可他只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停住了。
花满楼侧了侧头,似乎在注意听那个女人的动静。
那个女人没有动静。
她没有倒地,却也没有在行走,她好像就站在原地一样……但不对,她的呼吸声在靠近。
那种冰冷的、颤抖的呼吸声。
而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妙的沙沙声,好似是蛇的鳞片在与地面摩擦,好像是一条毒蛇,正在慢慢地朝他靠近一样,天地之间的雨声,好似也已消失了,只剩下那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沙沙声,从花满楼的耳边掠过。
她的呼吸声忽然已很近很近,她竟是已闯进了花满楼的卧房,还已凑到了离花满楼很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