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上起床,陈覆先去洗漱,洗漱完了从卫生间走出来, 一边戴上自己的手表。

就在这个时候,陆可聆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 就先去拥抱了陈覆,他抓住了陈覆的手,于是手指摸到他手腕上凹凸不平的伤疤。

陆可聆几乎一瞬间就被吓醒了。

他下意识看了看那道伤疤,又看了看陈覆, 又看了看伤疤,好像还根本反应不过来一样。

在陈覆斟酌着如何解释的时候,陆可聆已经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惊诧而惶恐地说:“这是……这是你自己割的吗?!”

他甚至不敢说这是自杀。他不敢说出这样的猜测, 好像这样的猜测背后隐藏着一个可怖的妖魔, 恐吓着他,让他根本不敢往哪个方向去想。

可是,出现在这个位置的伤疤,除了自杀……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不是我, 可可。不是我自杀了。”陈覆立刻就说,“他的名字是成离, 而我是陈覆。在他死去之后,我获得了这具身体。”

陆可聆握着陈覆的手,茫然地眨眨眼睛。

陈覆说:“你能明白吗?”

陆可聆怔怔地看着他, 然后慢慢地点点头,但是脸上仍旧是回不过神来的怔忪。

陈覆无奈地抱住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与后背,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他没想到会直接被陆可聆发现。手腕上成离割出来的那道伤疤, 经历了这么几年,其实已经非常淡了,但是仔细看,或者像陆可聆这样抚摸的话,也确实是可以发现的。

或许等再过那么三四年,经年累月加上合适的药膏,这样的伤疤就彻底消失了。

可惜,却偏偏在这之前让陆可聆发现了。

陈覆也不是想着瞒陆可聆一辈子,但是他也确实不知道从何说起。这其实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在陈覆的安慰下,陆可聆慢慢回神,然后立刻问:“那我遇到你的时候……”

陈覆放开他,摸摸他的脸颊,发现陆可聆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出来,他无奈地给他擦擦脸,说:“那个时候就已经是我了。”

陆可聆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很早之前,陆可聆就有过类似的预感了。

比如说,从他和陈覆一开始认识的时候,陈覆就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

可是他本来长得就好看,也确实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他既然长成这样,那么在成长过程中,也应该习惯了别人对他容貌的称呼与形容。

但是陈覆似乎非常抗拒这一点。就好像……他本来不长这样一样。

再比如说,陆可聆一直觉得,陈覆戴着的眼镜其实有点碍眼,遮住了一部分的容貌;而且,那其实是平光眼镜,为什么陈覆还一直要戴着呢?

再比如陈覆从来不离手的手表,陈覆从来不和他说起父母、家人,以及过去的生活等等。

这些可能都是马后炮的想法,陆可聆以前从来不深想,从来不怀疑。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陆可聆也明白了,为什么陈覆会这样。

好在不是他心爱的店长真的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