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深处,坐着一个女人,她维持着一动不动端坐的姿态,那双美若星辰的眼睛看着床尾处一顶小小的瓜皮帽。
她看了许久许久,眼中一瞬仿佛沧海桑田。
听到这个声音,她扭头往外看了一眼,对上傅恒悲伤的眼,顿了顿,又收回了视线。
“我不想吃。”
她开口,声音沙哑,态度冷淡。
傅恒却没有在意,只是低声劝:“这样不行,你受不住。就吃这一顿,好不好?今天吃这一次,拜托你。”
时春看他一眼,望进他眼底,竟从中找到几分恳求。
她低头看他,睫毛一颤,竟不知为何感到悲从中来。
“傅恒啊,”她轻轻道,声音轻得像是片飘在空气里的羽毛:“你去办公事吧。”
傅恒扬起一个小小的笑来,他说:“不,我在家陪你。”
时春又把头转了回去。
傅恒说:“我给你舀一碗汤过来,你答应我这次会喝的,对吗?”
他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默认,起身去给她端汤。
转身的一瞬间,他动了动喉咙,咽下了如潮水般涌上的酸涩与苦痛。
她从未对他如此漠然过。
相识以来,她一举一动都体贴知礼,敬养额娘、操持家务、帮扶姐姐、侍奉夫君,她是如此完美贤淑,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她本就该这样温柔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