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娘早就流干了眼泪,已无心挂念俗世,好不容易断了怨根,却又见陈小姐这般模样,又是怜她,又是念当初的自己。

陈王府那二人还在暗自得意,王安旭指挥着奶娘尽早把那晦气东西打发了。那孩子没资格入他王家祖坟,寻个清净地丢了便是。

话刚说完,腹内却一阵绞痛,像是无形中有个大手在身体内拼命拉扯,似是把五脏六腑都要生拽出来,痛得他跪地惨叫连连。

周围几个哪听过这种惨叫,就连地府的酷刑也不及于此,陈小姐更是惊得忘了哭。

黛玉的葬花化出数片花瓣贴在王安旭身侧,那日如火焚烧般的疼痛再次袭来,一面是身体内的撕裂之痛,一面是被火焚烧之痛,两者交缠,痛感翻倍叠加,折磨的王安旭爬着要往湖边赶。

一边的奶娘只听他哭喊着要水,端起半壶温茶就往他身上泼,哪想此人如今承受不得半点温度,茶水下去,身上顿时起了一层燎泡,痛得他直接昏死过去。

奶娘慌张的去扶,又急急找人寻郎中。

好好的陈王府,顿时鸡飞狗跳。

“死了吗?”陈楚慧站在梅三娘身侧,语气冰冷,毫无温度。

“还没有。”梅三娘慵懒的撩拨头发,不屑道,“这样就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仙子……”一边的小鬼使慌得把手中的锁魂链一阵搅动,“仙子,天规里有一条,饶是上神也不可过度干扰凡人生死啊。”

“我不会叫你为难。”

黛玉收了葬花,面上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仙人像,身上怀着怜爱众生的情。

看似无情,实则多情,却被条条框框束缚着,容不得出半分差错。

“生老病死乃自然寻回,不可逆,不可破。生产本是楚慧命中一劫,我虽有心却无力改命,王安旭身负罪孽,必要得到报应,我知你为难,不如我等随你到地府走上一遭,也当送楚慧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