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阿雪就好,”迟雪道,“反正也没差几岁。现在大了,还叫小雪姐姐,确实是有点难说出口。”
麻仔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和一小时前还撒泼打滚的无赖仿佛是两个人。
迟雪吃着饭,听他倾诉,了解到他现在失业、家里情况更是揭不开锅,原本还想匀些钱给他。
但想到清早时迟大宇已拿走那一大摞钞票——自己家的情况同样也不宽裕,最后,亦只能从钱包里小拿了四五百元聊做安慰,结完账,便把人劝回了家去筹钱。
“谢谢你啊,谢谢你阿雪。”
临走前,麻仔的情绪却仍有些激动。
原本人一直缩在那又旧又脏的长袖外套底下,此时也伸出手来、不再揪着袖口遮掩,又尝试性地握住她手,“那我、我会再想办法。你……方不方便给我留个电话?”
“好。”
迟雪不疑有他。
当下叫来餐馆服务员,借来纸笔把号码写下。麻仔小心翼翼把那纸对折、塞进外套内袋,又对她连连说了好几句感谢,这才扭头走了。
而迟雪只能心情复杂地目送他离开。
后来下班回家,难免和迟大宇提起这事。
她起初还以为父亲会对她表示赞同,不想前因后果说完,迟大宇却语气颇生硬地骂了她:“以后不要多管闲事!”
“什么叫多管闲事?”
她最近本就心烦,闻言也来了脾气:“爸你不还是听到人家出事就拿钱去帮?”
“我跟你黄阿姨那是……”
“是什么?邻居?老相识?”迟雪打断他,“但我和麻仔小时候也是一起长大的啊。总不能知道了他家里有事、还让他在医院里被人当笑话看吧?何况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给的钱也只是一点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