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收紧手上力道时,一只手再次握住手臂,他不耐地吼:“别他妈烦——”
转脸,话头止住。
他看见时盏清冷的脸孔。
闻时礼变脸比天还快,带出几丝浮浪笑意:“怎么?”
“松手。”时盏眼风儿扫了扫他手上的黑色领带,“你别这样,真的很不好。”
镜片下,闻时礼的黑眸凌冽寒芒,却又渗出一丝无奈:“你不喜欢我这样?”
时盏如实说:“我不喜欢。”
“还是说,”他定定看着她,“无论我怎样,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喜欢?”
时盏不明白他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加之身体疲倦,只是叹了口气:“你能放开他?他又没做错什么。”
闻时礼醉态收敛几分,他颇认真地道:“怎么没有?他撞到你了。”
“......”时盏偏了偏头,“这不是没撞到吗?”
闻时礼踩着男子肩膀的那只脚,力道加重,也不管那痛得呜哇乱叫的男子,懒洋洋地冷哼一句。
“差点儿也不行,差点儿他也该死。”
时盏心里瞬间变得很复杂,她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闻时礼呢?上次在医院也是,他明明是个对凡事都缺乏尊重的人,却抓一个又一个对她有过负面话语的人来,要他们道歉,要他们下跪磕头,要他们学会尊重她。
这就是最最最最最矛盾的一点。
他要别人都尊重她,可他本身却从不尊重任何人。
何必呢?
时盏强忍着疲倦,拍拍他的手臂:“松开吧,真的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闻时礼不依不饶,“他——”
“闻时礼。”
时盏冷冷一声,“我现在非常累,我不想再待在这里,吵得要死,我只想回家睡觉,你能别烦吗?”
闻时礼神情一怔,目光依旧一瞬不瞬地看她。
就在所以人都以为,闻时礼会冲她发火的时候,他却倏地松手收回领带,一面慢慢地将黑色领带往自己手腕上缠,一面轻笑一声:“谁让我听你话呢。算了吧。”
见他松手,时盏心中暗松一口气,也松开他的手臂。
她不知道——
在她的手指一寸一寸离开时,他都是一直看着的,眼底沉沉的,也不知在想写什么。
时盏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说:“你遇到事还是冷静点吧,别比我还冲动。”
笑容在男人唇角如雨丝抽开,他弯唇:“我的小千岁被别人抢走了,还要我冷静,天底下哪有这种不讲道理的事情呢?”
“感情这种事。”她头一回试着和别人讲道理,“本来就是不讲理的。”
闻靳深低头垂眸,不再看她,一心往腕骨上缠领带,很低地回她一句:“嗯,所以我不会被你选择,也是不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