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躬身向我行着礼,四面的箭早都停了。他将我放在地上,我这才发现我还死死拉着他的胳膊。阿渡抢上来拉着我的手,仔细察看我身上有没有受伤,我很尴尬。我梦中的英雄难道是裴照?可是……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呢?不过裴照真的是很帅啊,武功又好,可是,怎么会是他呢?我耳根发热,又瞧了他一眼。
今天晚上真是出师不利,先遇上永娘,然后又遇上裴照。
裴照将手一挥,那些引弓持刀的羽林军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只得言不由衷地夸赞:”裴将军真是用兵如神……“请太子妃恕末将惊驾之罪。”裴照拱手为礼,“末将未料到太子妃会逾墙而来,请太子妃恕罪。”
这不怪你,谁让我和阿渡是番强进来的,你把我们当成刺客也不稀奇。“不知太子妃夤夜来此,所为何事?”
我可没有那么傻,傻到告诉他我是来跟李承鄞算账的。所以我打了个哈哈:“我来干什么,可不能告诉你。”
裴照的表情还是那样,他低头说了个“是”。
我大摇大摆,带着阿渡就往前走,裴照忽然又叫了我一声:“太子妃。”
什么?“太子殿下的寝殿,不是往那边,应该是往这边。”
我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但他依旧恭敬地立在那里,似乎丝毫没有看到我的白眼。我也只好转过身来,依着他指的正确的路走去。
终于到了李承鄞寝殿之外,我命令阿渡:“你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阿渡点点头,做了个手势,我明白她的意思是叫我放心。
我进了寝殿,值夜的宫娥还没有睡,她们在灯下拼字谜玩,我悄悄地从她们身后蹑手蹑脚走过,没人发现我。我溜进了内殿。
内殿角落里点着灯,影影绰绰的烛光朦胧印在帐幔之上,像是水波一般轻轻漾动。我屏息静气悄悄走到床前,慢慢掀起帐子,小心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突然“呼”的一声,我本能地将脸一偏,寒风紧贴着我的脸掠过,那劲道刮得我脸颊隐隐生疼。还没等我叫出声来,天旋地转,我已经被牢牢按在了床上,一道冰冷的锋刃紧贴着我的喉咙,只怕下一刻这东西就会割开我的喉管,我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看着李承鄞,黑暗中他的脸庞有种异样的刚毅,简直完全像另外一个人似的。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我做梦也没想过李承鄞会随身带着刀,连睡在床上也会这样警醒。
是你?“李承鄞收起了刀子,整个人似乎又变回我熟悉的那个样子,懒洋洋地问我:”你大半夜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呃……不干什么。”我总不能说我是来把他绑成大粽子狠揍一顿出气然后以报陷害之仇的吧。
他似笑非笑,瞥了我一眼:“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我了,所以来瞧瞧我,对不对?”
我这一气,马上想起来他是怎么用鸳鸯绦来陷害我的,害得我被皇后骂,还要抄书。抄书!我最讨厌抄书了!我“刷”一下子就拔出藏在衣下的刀,咬牙切齿:“你猜对了,我可想你了!”
他丝毫没有惧色,反倒低声笑起来:“原来你们西凉的女人,都是拿刀子想人的!”
少废话!“我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把你的刀给我。“他往前凑了凑:”你叫我给你,我就要给你啊?“别过……唔……”我后头的话全被迫吞下肚去,因为他竟然将我肩膀一揽,没等我反应过来,又啃我嘴巴!
……太过分了!
这次他啃得慢条斯理,就像吃螃蟹似的,我见过李承鄞吃螃蟹,简直堪称一绝。他吃完螃蟹所有的碎壳还可以重新拼出一只螃蟹来,简直比中原姑娘拿细丝绣花的功夫还要厉害。我拿着刀在他背后直比划,就是狠不下心插他一刀。倒不是怕别的,就是怕打仗,阿爹老了,若是再跟中原打一仗,阿爹只怕赢不了,西凉也只怕赢不了。我忍……我忍……他啃了一会儿嘴巴,终于放开,我还没松口气,结果他又开始啃我脖子,完了完了,他一定是打算真把我当螃蟹慢慢吃掉,我脖子被他啃得又痛又痒,说不出的难受。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