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当初可能是这么说的,也可能不是这么说的。
红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喝着药,问大殿下为什么要救她。
那个正在批阅边关六镇相关卷宗的人没有抬头,只是回了她一句:“你倒在我车辇前面了。”
“这么好的药,拿来救我一个什么都不会、对贵人也没有用的妓子,不觉得亏吗?”红珏捧着碗,药烫的她手心一阵阵疼,疼到心里,苦到眼窝里。
“现在没用,说不定以后会有呢?”那年幼的贵女终于抬起头来,对着红珏笑了一下,“天下向我求救的人有千千万,你只是恰好倒在了我的车辇前罢了。”
“换做别人我也会救的。”
“你若是觉得自己现在对我没用,那就去学点什么,让自己变得对我有用就行了。”
她笑得轻松、淡然,似乎并不把红珏的出身放在心上,也不在乎她是个只会弹琵琶的弱质女流。
“对了,你能把乐营女子的名单给我对一遍吗?”
“从今日起,我要整顿军营,废除乐营制度——就从虎踞镇开始。”
——从那一天起,陈红珏成了李安然身边最艳丽、狠毒的刀。
荣枯摇摇头:“殿下心性坚韧,这我是知道的,但是女营制度流毒已久,想要根除,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