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枯道:“自然乐意效劳。”
说着,便踩着踏板上了船。
这本来就是运货的船,虽然是大船,船舱里却摞满了麻袋,几乎无处下脚,十几个跟着一起去贞州的漕工挤在船尾,一路上的吃喝拉撒都挤在这么个小地方。
荣枯身上的僧袍虽然旧,却很干净,人生的又白净,以至于他一出现在后舱,那些身上脏兮兮、面色黑黝黝的漕工都有些不太好意思靠他太近,一个劲的往后面挤,给他腾出地方来。
荣枯身上原本是熏着香的,进入这到处都是汗酸味的后舱之后,他身上的香味也就无济于事了。
只是他神色如常,对着请他上船的年轻漕工道:“敢问令堂的生辰八字?”
那漕工哪里听过这样文绉绉的称呼,连忙想站起来回话,脑袋却不慎撞到了边上凸起的矮架,“哎呦”一声抱着头蹲下了,引来其他几人大声却善意的嘲笑。
“小师父是问俺娘的生辰八字吧?这个俺也不知道具体的时候,就听俺娘说她是白天生的,日头挂的老高的……”说到这,这小漕工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脏兮兮,似乎带了许多年的布袋,“这是俺娘在俺小时候问庙里求的平安符,要不然,师父你对着这个平安符念吧。”
荣枯低头,这个布袋上的针脚细细密密的,里头包裹着一个三角形的形状,一看便知道不是佛宗法器。
应当是大周流行的道家符咒。
对于他来说,这是外道。
但是他却没有拒绝,只是双手接过这轻飘飘又沉甸甸的,连接母子阴阳念想的外道符咒,将它放在木鱼边上,闭上眼睛念起了《地藏菩萨本愿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