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闲情瞧瞧,配着牌局欢闹。檀板樽歌里,芷秋却惦念着留园的局,稍乐一刻后,朝桃良暗睇个眼色去。
即见桃良俯下腰枝,不高不低的声音正好叫梁羽州也听见,“姑娘,该往翠中阁去了,再晚一会子,仔细赵公子生气发难。”
芷秋眼一转,正对上梁羽州愠怒的脸,“他催什么催?他买了局,我也买了局,凭什么叫他辖制你去?你坐着,别搭理他!”
“你别恼,我还是该去的,他是客人麽,哪有把他晾在那里的道理?你自己先玩着牌,我去去就来。”
那赵连成是客,未必梁羽州不是客?梁羽州料定芷秋不当他是客,心头泛起丝甜蜜,不欲叫她为难,只放她去。谁知她这一去,便半晌不见来。
左等一炷香,右等一壶酒,耐心逐尺逐寸地便被焦躁吞噬。料想芷秋必定是被赵连成绊住了脚,新仇旧恨一霎自梁羽州心里顶起火来,以致赢了牌还是不高兴,一张清雅的脸拉得老长。
其表哥王公子睇见后亦垮下脸来,将牌往案上一扔,“芷秋姑娘也太不公了些,都是局子,我们又没少给银子,做什么把你晾在这里?”
恰时云禾就周转在他身边,闻言只替芷秋开脱,“你这话说得可有点道理呀?我们做倌人的就是如此,姐姐必定是那边脱不开身才耽误了这里,你倒不要在这里挑拨哦。梁相公同我姐姐平日里好得很,叫你挑拨起了嫌隙,到时候俩人又好起来,可要拿你是问!”
梁羽州听后,亦巴巴为芷秋着想,只单恨那赵连成,“她倒不是成心将我冷在这里,表哥不晓得,那头是赵连成,我料想他必定是想与我作对,这才霸着芷秋不使她来!”
七八好友一听,纷纷摔了牌义愤填膺,“又是那赵连成,照说梁兄是他舅兄,竟然还如此不将梁兄放在眼里,岂能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