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山河在的颤抖,细碎的、剧烈的、并长久。芷秋后仰着头,含混的呼吸中,望见窗外的星夜,绽放出极致绚烂的花火。很久,恍如一世之长,他抬起头来舔一下唇角,搂下她的脖子,他们相吻,苏合香与檀香的交缠中,泛着一丝丝腥味儿。
春楼明月照锦帐,漫天掩地的快乐褪去,上浮起一丝怅惘。芷秋枕在他的胸口,有些失落,“陆瞻,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什么也不用做。”陆瞻拂着她满背的长发,丝丝凉凉的,很舒服。
芷秋忽然撑起一条胳膊瞧他,长长的发落在他的颈窝,下巴一抖,坠下一滴泪,“你往后,都不可能快乐了吗?”
她十分懂得,这种“快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多重要,不单单是身体上痛快,也是心灵上的某种满足,所以她也更懂得他的悲苦,但她无计可施。
陆瞻却笑,抬手搵着她的眼泪,“遇见你,就是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儿。”
“你哄我的。”
“没哄你,”他又将她拽回怀内,胸膛轻轻震动着她的脸腮,“这世上,只有你肯不讲条件地信我,俗话讲知音难求,我怎么能不高兴?”
虽如此说,芷秋仍有满腹愁肠,他所讲的快乐或许是高于肉身的,但却因为肉身的缺失而十分不完整。她太了解男人了,她深知他的伤口已经成了一个终身抱憾的疤,或许是比抱憾更严重的,是恨。
浮云似白衣,朝夕如苍狗,轮转间,蝉鸣更烈,夏日濒临至盛。天气一热,人难免也浮躁起来,强豪富商们有的是使不完的银子,连在厅里墩了好几个珐琅盆盛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