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 你这话不讲道理, ”雏鸾掰着指头同他点算起来, “一则麽,我嫁了你,不好往堂子里去,时常一两个月见不到妈;二则麽,咱们俩天天都见,有什么要紧话非要现在说?三则,”
她瘪下脸来,像一位女先生,“昨天散席时我分明讲了叫你到大娘屋里去,你怎的非不去?你今晚必须得去,不然老太太又该说我了!”
若放往常,韩舸也就应下了,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将头摇一摇,新燃的高烛照亮他半悲半笑的眼,“不去,我今晚还偏睡这里。”
雏鸾额心愁成了轻柔山川,狠剜他一眼,“你想害死我?非要叫老太太训我你才高兴?况且大娘还怀着宝宝呢,你该去陪陪她啊。”
他轻笑,随意地戏说着真话,“老太太要是训你,你就为我受着了吧,以后她老人家也就不训你了。至于大娘,我白天回来了先去瞧瞧她,再到浅园去接你。”
“二哥哥,”雏鸾倒在他怀里,好个委屈模样,“你不疼我了,竟然舍得叫我挨训。”
韩舸轻轻一笑,一颗心却酸得发胀,下巴抵在她乌溜溜髻顶,“我最疼你了。雏鸾,我要是哪天走了,你往后也不要忘了我是最爱你的,恨不得跟你生同衾死同穴,活着也想天天同你在一处。”
“你要走去哪里呀?”雏鸾懵懵懂懂地探起头。
外头大概有丫鬟们进来,开了门户,卷来秋风,也刮来一抹凄凉意。韩舸注目满是不舍的水星,看她半晌,方下了床,“去衙门,我该走了,你且去吧,我晌午回来了去接你,在姐姐家里好好玩耍,不要调皮。”
谁知雏鸾翻下床来,凑到他眼皮子底下刮脸臊他,“羞羞羞,去个衙门还哭鼻子!”